是政治,在政客的眼睛裏,手心手背都是大宋,有些地方不能被淹,有些地方可以犧牲。
然後這種建議有些齷蹉,他們當然不敢直接和高方平溝通了。加之永康軍是半軍事化管理,樞密院可以燒開高方平直接和永康軍溝通,於是呢,這個文書之中就出現了張叔夜的簽字。
這個時代又沒有衛星監測,也沒有電視電話會議可以詳細溝通。所以這就是除了有朝廷,也需要有個學富五車的知軍大人在這都江堰處理問題。
鐵青着臉走了片刻,把一些大陽謀想明白之後,高方平又坐了回去道:「所以這就是你鄭居中明知文書有毛病,也要犧牲成都利益的緣故?」
鄭居中冷笑道:「明府明見,既有朝廷指示,為大宋全體的利益計,下官的作為並無明顯錯誤。這麼幹的人我等可不是第一波,當初於宋夏戰場上,東部長城段死去的河東軍怎麼說?」
「不要給我扯歷史問題,歷史就算錯了,也不代表你現在正確。」高方平眯起眼睛道:「提及歷史問題,你難道想否定錦州會議結果、讓整個成都府路的官員一起下水嗎?」
聽這麼一說,整個行營之內全部官員群體站了出來,咒罵鄭居中其心可誅云云。媽的說的跟真的似的。
這些傢伙每個人屁股里都有屎,高方平不追究他們,憑藉的就是錦州會議的基調:不扯歷史,只往後看。
然後跟什麼人學什麼人,這些人近一年以來跟着鄭居中,也就成了這德行。
高方平再道:「鄭居中啊,你其心可誅。你明知道內幕,卻故意要把宗澤和張叔夜都給綁架了,故意曲解他們文書,把朝廷文書列為尚方寶劍,就為了和我對着幹?宗澤不在實地不了解情況,做出了錯誤的指示可以理解,然而卻被你個揣着明白裝糊塗的人列為上訓,借之以駭人聽聞,不朝內江灌水就是不顧大宋利益?宗澤是我的人,過後他的錯誤導致了成都事件,就算我沒被水悶死在成都平原,我大魔王也將因宗澤、被一舉否定對嗎?」
永康軍的官僚們這才色變,想到了這個層面,紛紛臉如菜色。
鄭居中當然就是這個意思,然而如何能承認啊。這也只是他高方平的一面之詞。
高方平眯起眼睛一字一頓的道:「但你忘了一點。」
「哦,請明府指出,下官忘了什麼?」鄭居中不陰不陽的道。
高方平怒掀桌子道:「你忘記了你的領導是我,不是工部!工部那只是個建議,張叔夜簽字只是表達了他的立場,表達了他認可這個建議。但中書門下和樞密院不是你的領導,至少在水漫成都前他們不是你的領導,你對我高方平負責,我對大宋、對皇帝、對民眾負責!」
鄭居中不禁面色大變,這才發現了錯漏之處。略微有點亂了陣腳的樣子道:「我能再看一遍文書嗎?」
「不用了,這裏不止你識字。」高方平不懷好意的看向那群猥瑣的文官道:「你們識字嗎?」
「識的識的,我等其他不會,理解文件的能力無需明府擔心。」這些傢伙紛紛笑的像個番茄一樣。
「這就好,給我好好的讀一下,這封來自工部的文件到底是張叔夜下令,還是工部對永康軍的建議。注意我的用詞,『建議』和『命令』是有區別的。」高方平說完後把文件交給了這群文棍和訴棍。
十比一!
看後,大家聲嘶力竭的支持高方平,這不是正規中書門下文書,儘管有張叔夜簽字,但仍舊只是工部建議。
廢話,工部當然沒有權利給永康軍命令。能指揮永康軍的只有兩個人,高方平以及大宋皇帝!
到此鄭居中臉色死灰,腳一軟就縮在地上,想不到自己做了一輩子文棍,卻陰溝裏翻船,最終栽在這麼簡單的事上。
高方平道:「這就叫終年射鵰,最後被雕拿去了眼睛。鄭居中你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只是以往的局勢,以往的政治,以『領悟上意』為主,大家把學問和精力用來揣摩上官意圖,就此相反忽略了事實。以往蔡京治下,甚至根本不需要中書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