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嗯了聲沒有解釋,拉着她,看向柳春陽,「走。」
柳春陽看着夜色昏昏里的女孩子,因為才見過沒多久所以認得,又看看薛青,「你,你,要」
薛青打斷他道:「我要帶她走,這裏不能留。」
這裏是不能留,那個妖怪柳春陽咽了口口水,抬手擦了擦臉,跌跌撞撞的向前帶路,薛青拉着還懵懵的蟬衣跟上。
火把越來越明亮,很多人向湖邊湧來,半個雙園都掀起了熱鬧,看着前方跑來的僕從官差,尤其是其中的紅衣袍侍衛柳春陽的腳步放慢呼吸急促。
薛青道:「蟬衣低頭。」
蟬衣立刻低下頭,聽到薛青的聲音揚起。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春陽少爺在這裏。」
柳春陽覺得身後大力一推,他便沖入了湧來的人群眾,火把照耀,如同一瞬間火烤,他忍不住發抖嗓子乾澀。
「出什麼事了?」他聽到他自己。
湧來的僕從看清了他,其中一個忙喊道:「春陽少爺你怎麼還在這裏啊,三老爺他們都走了」
柳春陽嗯了聲,見其中一個紅袍侍衛審視的審視的暮光聽到這句話後移開了,柳家的老爺們帶着一個少爺前來,這是他們核查過的,至於身後的廝婢女這些富家子弟出入必帶不以為奇,又是在雙園自己家裏。
「沒什麼事,有人失足落水了春陽少爺快走吧。」紅袍侍衛木然道,抬腳擦過他。
柳春陽轉過頭道:「落水嗎?湖裏嗎?湖很大很深的我來幫忙吧。」
那紅袍侍衛頭也沒回,道:「不用,春陽少爺請快些走吧。」
柳春陽哦了聲,心裏大喊好,快走快走前邊就是他的車馬所在,坐上去,快些離開這裏身邊的僕從交錯,斜刺里也有人衝來,腳步聲雜亂火把晃動。
柳春陽抬腳就要狂奔,有人在身後猛地推了他一下,同時耳邊響起嚓啷一聲,有熱熱的水濺在脖子上,他下意識的伸手,覺得黏糊的,拿到面前火把照耀下看到手心嫣紅一片這嫣紅柳春陽如今很熟悉,那是宗周嘴唇和衣袍的紅血。
他要死了嗎?為什麼會有血?他發出一聲嘶啞的喊叫,但聲音卻被掩蓋了,因為有更尖利的喊聲響起。
啊啊啊啊
慘叫聲,刀劍入肉聲瞬時在耳邊炸開。
柳春陽扭頭看去,薛青已經將他按下來推倒一邊,同時蟬衣也被甩過來。
「爬下低頭。」薛青道。
三人幾乎是在一瞬間趴在地上,有人隨着刀光跌飛越過他們。
雜亂的人群中綻開了刀光血影,看不清是幾個人,只看到不斷的有僕從濺着血翻滾跌倒慘叫。
而那位紅袍侍衛已經被刀光劍影圍住,跌落的火把在地上轟轟騰起煙火,讓眼前的一切更加紛亂。
「這是怎麼回事?」柳春陽喊道,看向薛青,「這就是你的機會嗎?」
見鬼!天地可鑑,她的機會只是宗周會安排人喊那姐跳湖可不是遇上刺客刺殺!
這可不是機會,這分明是麻煩!
薛青伏在地上火光映照她複雜神情,為那個宗周來的吧,也難怪,那樣的一個妖怪,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總是有人要尋仇的
只是偏偏這個時候就麻煩了
紅袍侍衛只有一個,除了纏住他的,其他的人毫不留情的砍向逃散的僕從,總有人也看到了趴在地上的三人。
柳春陽抬頭,地上火光映照,一柄大刀向他劈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看到刀刃
怎麼辦?柳春陽大叫一聲,下意識的伸手抱頭,就聽到噗的一聲,手上臉上頭上一片濕熱,血腥氣撲面是他的頭被砍開了嗎?為什麼沒有疼?他呆呆的抬頭,看到眼前蒙着臉的男人瞪眼一動不動,喉嚨里插着一根鐵棍,而鐵棍的主人
柳春陽呆呆的看向身旁,薛青半跪,一手握着鐵棍一手撐地,她抬手抽回鐵棍,又一股血噴了出來,瞪着眼的男人歪倒下抽搐幾下不動了,手裏的刀還緊緊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