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可以欺騙蒙蔽的君主嗎?」
眾人再度無語,李建成寬仁大度不假,但是他絕對不是傻子,否則他們這些東宮臣屬可不為會了一個傻子賣命。
陳應笑道:「既然他們都比我們高明,我們等着他們處置就是,又何必去多嘴?」
眾將軍無言以對。
陳應道:「你們都回去吧,該幹嘛幹嘛!」
……
南衙尚書省部堂尚書右丞公事房內,房玄齡拿起案几上幾份文牘,看了一眼,頓時皺起眉頭。
房玄齡抬着望着高士廉道:「這些人不是都準備罷官麼?怎麼都從名單里拿出來了?
一名屬吏從窗外經過,聽見房玄齡與高士廉說話,立刻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高士廉起身看了一看,發現周圍無人注意,這才斯斯艾艾地說道:「這些都是陛下龍潛時的舊臣。」
房玄齡嚴肅地看着高士廉道:「既然已經決定之事,豈能朝令夕改?」
高士廉苦笑道:「你我都是秦王府舊臣,這麼做,是要犯大忌諱的。」
房玄齡微微一笑道:「如此,不正是你我之所願嗎?」
高士廉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腦袋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大理寺監牢裏的長孫無忌,此時長孫無忌已經形成一團爛肉,韋挺也是一個狠人,為了得到李世民的下落,十八般手段都在長孫無忌與杜淹身上使了一遍。此時長孫無忌身上已經體無完膚,手指寸短。
長孫無忌悠悠醒來,他緩緩睜開眼睛,突然看到高士廉,原本毫無神色,一團死灰的眼睛,馬上變得有些生機。長孫無忌用沙啞的嗓子道:「舅舅……給我一個痛快!」
當時,高士廉真想冒着殺頭的罪名,一刀結果了長孫無忌,總好過長孫無忌生不如死的活着。
長孫無忌雖然慘,可是高士廉卻忍住了,沒有讓自己流淚,也沒有讓自己哭出聲音,直到離開天牢的時候,高士廉這才淚流滿面。
最讓高士廉絕望的還是他親眼看到長孫無垢的「屍體」,由於陳家堡傳出的消息說,長孫無垢是因為最近神智失常,從陳家堡觀景台上失足摔死,由於腦袋先着地,當時就摔成一團血肉,根本就看不模樣。
高士廉也曾懷疑這裏陳應故布疑陣,於是他就讓人仔細檢查屍體的左腿脛骨上。長孫無垢與長孫無忌在其父長孫晟死後,被其兄長孫安業趕出家門。長孫無忌與長安無垢曾在大街上顛沛流離。長孫無垢曾被惡狗嘶咬過,在長孫無垢的腿部留下深可及骨的咬痕。
高士廉親眼看到屍體上的咬痕,這才確信長孫無垢已經死了。只是高士廉出身北齊皇族,一輩子根本就沒有體會過民間疾苦,他根本就不知道流民百姓,餓狠了別說跟惡狗搶食吃,連惡狼都打死吃肉,普通百姓沒有被狗咬過的,其實很少。
當然,為了找到一個可以跟長孫無垢身材、年齡相差無幾,而且腿部擁有咬痕的人,大費周章,說來也夠巧合,博仁醫院倒是接到一個擁有心疾的女患者,她的心疾已經無藥可醫,哪怕在後世,除非更換心臟,否則也是死路一條。
何月兒以五百貫的價格,這才買下這個人的屍體,用來掩人耳目。
高士廉想着長孫無垢秋後將處以極刑,長孫無垢已經死了,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高士廉朝着房玄齡點點頭道:「老夫正有此意!」
窗外屬吏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退後。
……
太極宮御書房內,李建成正在一筆一划地寫字。李安儼則向李建成匯報着尚書省房玄齡與高士廉的對話。
當李安儼將此事李建成娓娓道來。
李建成依舊不緊不慢的寫着字,淡淡道:「這都是流言蜚語,不可信。」
李安儼道:「臣也知道,只是這個消息,是一名在尚書省的屬吏,親耳聽到的,那人原是東宮的書令史。」
李建成停下手道:「你可要詢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