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庫等多處產業,富可敵國。時下商人的地位遠優於歷代,有些大商賈甚至可以與官員平起平坐。
而顧居敬最讓人趨之若鶩的身份是當朝宰相顧行簡的兄長。時人講:權歸人主,政出中書。中書即是以宰相為首的文官班子,宰相可進退百官,皇帝發佈的政令也需得有宰相副署方能生效。
顧相權傾朝野,又兼為皇子師,深得皇上器重,誰不想巴結一把?巴結不到他本人,能巴結上他兄長也是好的。
顧居敬對這般眾星拱月早就習以為常,環顧四周,猛然間發現了一件事,抬起手指將身後白皙清俊的少年隨從喚來,耳語道:「崇明,他人呢?」
崇明錯愕地張望四周:「剛剛明明還在的……」
夏家的後花園,花木繁盛,花壇里培育着奼紫嫣紅的花朵,如散在茵茵綠草上的寶石。
臨湖的芙蓉榭,卷棚歇山頂,欄杆低平,設鵝頸靠椅。一名白衣女子正靠坐在欄杆上,一手執線裝書,一手端着白瓷茶杯,面前擺着張雕花茶床,上頭精美的茶具一應俱全。
女子素手芊芊,腕上掛着一串質色上好的珍珠,肌膚泛着雪光。
她上身着半臂,肩膀到胸口繡着精緻的花紋,手臂挽着披帛,腰上系帶,掛着一枚古樸的玉佩。一頭烏墨的秀髮梳成雙髻,髻上插着珠花。
端的是一副令百花失色的好相貌。
她微垂着眼睫,櫻桃小口抿了抿杯沿,秀眉輕蹙。
旁邊站着一個穩重的婦人和一名圓臉的小侍女。小侍女見狀,連忙上前道:「姑娘,這茶想必涼了,奴婢再給您泡杯新的?」
女子未抬眼,只順勢將杯子遞了過去,算是默許了。
小侍女連忙接過,跑到旁邊的茶床上,邊研磨茶粉邊說:「奴婢明早再叫人去打些泉水來。這活水煮出來的茶,就是不一樣。」
旁邊的婦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姑娘,今日大公子成親,那些商家官人可都是衝着您和老爺的臉面來的。您不出去,就怕老夫人和二房那邊會不滿……」
女子靜靜地翻過一頁,沒有說話,很自然地將垂落在鬢旁的一縷髮絲掖到了耳後。饒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由她做起來卻是風情萬種,嫵媚入骨,連天天見她的兩個下人,都看得痴醉了。
趙嬤嬤心裏暗道:自老爺出事以後,姑娘就大不一樣了。從前為了個男人尋死覓活的,老爺和夫人還一直擔心她。現如今姑娘主意大了,想來也不用他們再跟着操心了。
趙嬤嬤正感慨着,那邊泡茶的思安「哎喲」了一聲,瞪向從門外跑進來,險些撞到自己的人:「死六平,你想撞死我呀!」
那名喚六平的小廝大概十四五歲,長得一副伶俐的模樣。他沖思安哈腰賠不是,然後壓低聲音道:「姑娘,二夫人殺過來了!」
思安如臨大敵,連忙看向主子。
這位二夫人可不是什麼善茬。
女子不緊不慢地伸出手:「思安,茶給我。」聲若玉片相擊,清脆悅耳,含着股鎮定人心的力量。
思安連忙把茶杯遞過去,她喝了口,平靜地說道:「燙了。」
&婢下次一定注意。」思安馬上回道。
片刻之後,二房的夫人韓氏,攜着幾名侍女僕婦進了水榭,聲勢浩蕩。
韓氏今日打扮得十分隆重,暗紅金絲繡花的裳裙,肩搭披帛,小盤髻上插着的赤金步搖直垂落到耳廓,眉目秀致,看着十分年輕。她眼見夏初嵐坐着一動不動,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裏,火氣鬱結在胸口,喝道:「夏初嵐!」
夏初嵐不為所動,纖長玉白的手指執着茶杯,眼也不抬:「二嬸找我何事?」
三年了,韓氏還是沒辦法把眼前這個女子跟從前那個夏初嵐聯繫在一起。從前的夏初嵐美則美矣,卻沒有腦子,像個精緻的花瓶,只能當擺設。
記得那時候,夏初嵐跟外頭的男人鬧出了事,長房關起門來把事解決了,老夫人不許其它兩房過問,韓氏有好一陣沒見到她。後來夏柏盛沒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