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是什麼人?他的命,不是權五爺要拿走就可以拿走的。牽一髮而動全身,嫂子,如果不是明九爺的身體實在撐不下去了,陸師爺也不會讓整個計劃這麼快的進行。我知道的不多,但陸越川的性格,你我都是清楚的。他是一個心思細膩且縝密的人。不保證萬無一失,陸越川是不會貿然建議權五爺開啟最後一步的計劃。權五爺,他也不是個魯莽之人。只能說,是明九爺的身體熬不住了,權五爺不得不將計劃提前開始。」
「那你剛才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安寧的眼神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寸寸的在蒙古大夫的臉上刻過。
蒙古大夫竟然一時有些恍惚。
仿佛坐在他對面的不是平日裏那個好聲好氣嘴巴上喜歡擠兌人的嫂子,而是陰戾喜怒無常的權五爺。
嫂子的眼神……是從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鋒利了?
不,不是變的鋒利了,而是嫂子本就是這樣的人。只是她性格慵懶,又隨波逐流,很多事情根本觸及到她的底線,她就是一副聽之任之根本不在意的態度。嫂子的本性,怕是第二個權五爺才對。
蒙古大夫忽然有一瞬間後悔了自己的多嘴。
他要是想給陸越川找不愉快,方法多的是,為什麼他就偏偏選擇了這件事情呢?
真是糊塗啊!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都已經說了,也只能繼續硬着頭皮說下去了。
在心裏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蒙古大夫面對安寧鋒利的目光,目光也有些閃躲。
「嫂子,明九爺當時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蒙古大夫將當時在明公館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了安寧,「我不用說,您也能夠想得到,心跳停止,還得繼續做最後的搶救。這是必要的,心臟停止跳動三十分鐘,還得在搶救。三十分鐘之後,才能宣佈一個人的死亡,停止搶救。但當時,明九爺的心跳停止,我按照醫學規定需要給明九爺進行心跳復甦,可……」
「別可可可的了,直接說!」
「明九爺身邊的劉大管家,搶在我前邊,宣佈了明九爺的死訊。所以說,嫂子,不是我親口宣佈了明九爺的死訊,是那劉大管家宣佈了明九爺的死訊。從我口中說出來的話,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當時說的是:明九爺,沒有心跳了。」
是那劉大管家悲痛欲絕的說,明九爺死了!
不是他。
壓下心中所有的疑問,安寧問,「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明九爺的死訊已經被宣佈了出去,人都死了,我這個大夫還留在那裏做什麼?陸越川派人送我回來的。」
「這更說不通了啊!劉大管家對明淮九的忠誠,這是什麼人都不能污衊的,也沒有污衊的可能。如果說是你宣佈了明九爺的死訊,那劉大管家不肯相信,還跪下求你繼續搶救明九爺,這個我更相信。但若說是……」
「所以啊,嫂子,我才說,明九爺沒有死在我手裏邊兒。」蒙古大夫想要去抽煙,卻發現煙盒已經空空如也,只能煩躁的揉了揉頭髮,「可以說,我當時是被明公館的人給趕出去的。後邊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陸越川派人送他回來也未免太過心急了一些!
好像巴不得要讓他這個醫生滾蛋,早早的跟京城宣佈明九爺的死訊一樣。
他心裏不痛快的很簡單,就算陸越川跟權五爺有什麼計劃要進行,明九爺不得不死,他難道還會不幫他們嗎?只要陸越川開口,就算明九爺還能再堅持一年半載,他也多的是法子讓明九爺現在就咽氣兒。徹徹底底的,咽氣兒。
但陸越川什麼都沒有跟他說,還讓他拼盡全力延長明九爺的性命,能讓明九爺多活一天,就算一天。
他不爽的,其實就是這個,也只有這個。
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經把陸師爺當成是了自己的朋友,兄弟。兄弟之間,有什麼話是不能明說的?好,退一萬步來講,這事關權五爺謀劃了這麼多年的大計,不是隨隨便便可以給別人知道的。他完全可以理解,他也沒有要陸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