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因納得立,明白了嗎?」
「什麼?!」山姆大驚,「這、長官,我不明白!這不是流放嗎?可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麼啊!」
審訊官假笑依舊,只是眼神和語氣都比之前更加冷淡「山姆·漢克,你是在質疑霍恩團長,質疑三世閣下的命令嗎?」
山姆打了個寒顫,一顆心直往下沉。
在因納得立,只有一位尊貴的大人被稱為三世——巴特萊斯家的阿德拉三世!
「不,長官,我沒有這個意思。」山姆閉上眼睛,絕望地低下頭。
山姆的父親早逝,母親漢克太太在瑪麗街市集經營着一家裁縫鋪。
漢克太太十分擅長修補蓬裙和襯衣,還能修補得天衣無縫,哪怕湊近了細看也看不出修補痕跡,很受瑪麗街附近幾個街區的中產人家客戶歡迎,不僅只靠針線活兒養活了山姆和他的兩個弟妹,還把山姆養得人高馬大、身強力壯。
山姆最感激的人是自己的母親漢克太太,如果不是母親繼承了爺爺的手藝活兒,那麼他根本不可能享受到生活無憂的童年和少年時代,也許十五、六歲時便進入了某家工坊做活兒。
山姆總是把他那份豐厚的薪水全帶回家,有了他源源不絕地拿回來的錢,漢克太太的日子輕鬆了很多,這幾年都不必像以前那樣熬夜趕工、還治好了眼睛,也有餘力給自己和女兒的裙子多加一層漂亮的薄紗。
在山姆被俘失聯期間,漢克太太差點兒把好容易治好的眼睛哭壞,要不是親友們都竭力勸阻,她搞不好就冒着風險跑去威斯特姆看兒子了;兒子能安全返回是漢克太太最高興的事,被強制退役後山姆意志消沉,也是漢克太太一直鼓勵着他振作起來。
看到被憲兵押送回來的山姆,漢克太太立即從店內跑出來,緊緊地抱住兒子。
「太好了,山姆總算回來了。」隔壁店鋪的老鄰居們聽見漢克太太的哭聲出來看情況,見到被憲兵隊帶走的山姆,都很替他們家高興。
押解山姆的憲兵冷漠地看了眼圍觀的街坊們,沒有為山姆稍作隱瞞的意思,當街對漢克太太宣讀了軍法司對士兵山姆·漢克的流放令。
圍觀人群瞬間譁然,齊齊倉促退後,生怕被漢克家牽連,漢克太太這個小婦人更是驚駭得差點兒站不穩。
「怎麼這樣,怎麼會這樣?」漢克太太驚恐萬分,試圖向憲兵求情,「先生們,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的山姆從未做過錯事,我們家一直都老實本分,我們沒有錯啊?」
「這是吉姆·漢克自己的要求,太太。」憲兵不耐煩地甩開漢克太太的手,「是他們要返回威斯特姆。」
「我、我們不去了,山姆,我們不去威斯特姆了,我們留在這兒,行不行?」漢克太太驚惶地拉着兒子,苦苦哀求。
山姆沉默不語。
「這是團長閣下和三世閣下的命令,太太。」憲兵嚴厲地道,「可不是你們想反悔就能輕飄飄帶過的,你們將三世閣下置於何地!」
聽到三世閣下這個稱謂,漢克太太頓覺眼前一陣暈眩。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於山姆本人和漢克一家而言,都像是一場噩夢。
他們必須在天黑前收拾好家當離開因納得立,並被永久禁止返回——這麼嚴厲的流放命令,讓所有人都對他們一家避之唯恐不及;當漢克太太哭泣着想把帶不走的家當送掉時,相處幾十年的街坊鄰居全都大門緊閉,生怕跟他們家沾上半點關係。
漢克太太失落地把沒送出去的家當抱回家,對全程被憲兵看守的山姆哭訴「之前把你帶回來的豆腐果子送出去時,他們可不是現在的樣子。」
山姆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把力氣都用在打包行裝上。
天色變暗前,由憲兵隊看押的馬車來到瑪麗街,憲兵們粗暴地把倉促打包好物品的漢克一家趕上車,和另一家同樣住在瑪麗街的士兵家庭一起,往城外送。
漢克太太一手抓着自家的行李,一手拉着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