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抵禦魔劫,就落在陳牧的身上。
荒涼貧苦的綿延高原。
一片片蜿蜒的苦寒山巒,猶如一片片靜止的海潮,層層疊疊。
而就在這綿延的荒蕪高原的深處,一路深入不知多遠後,卻是赫然出現了一片谷地,這谷地佔地十分遼闊,綿延上百里,其內部一改苦寒之相,卻見綠意叢生,建築成群。
正所謂茫茫天數,自有一線生機,哪怕是在荒蕪貧苦的關外之地,寒冷的高原之中,依然存在有能供養人生存的一隅之地,這處谷地相比起整個高原來說微不足道,但卻也足可養育近千萬人口,乃是關外異族最大的聚居地,亦是十二部異族的『祖地』。
此刻。
在這異族祖地的中央,但見四條溪流,從四個方向沿着溝渠被引導過來,在這裏交匯成一個水潭,又繼續順流而下,流淌過綿延的山谷。
溪流中的水清澈冰涼,倒映出一個赤裸上身,肌肉隆起,一身古銅色肌膚的壯漢,這壯漢面若重棗,一雙濃眉下的眼眸深邃而銳利,他的臉部輪廓剛硬,隱約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剛毅之感,令人望而敬畏。
他正是關外異族如今十二部共尊的『大祖』裘相。
裘相就這麼屹立在清澈的水潭邊,眸光深邃的望着水潭中的倒映,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
水潭中倒映出的影子中,一個身披粗糙麻衣,手提一根樸素木杖,面容蒼老,眉宇間卻有着幾分剛毅之色的老者緩步走來,一路走到近處。
大祖裘相緩緩轉身,看向那走來的老者,聲音渾厚的道:
「有些年不見了,烏祖。」
「看起來老夫反倒是來的最早的自踏入天人後,你的境界越發高深了。」
烏祖緩緩來到水潭邊,看了看大祖裘相後,便很是隨意的在一旁盤腿坐下,身上毫無任何氣勢,看上去就仿佛只是蠻族的一個尋常老人。
裘相微微搖頭,道:「些許進境,不足為道,倒是中土近年來人傑輩出,尤其那位橫空出世,在中土舉世無敵的武聖,更是我族之大敵,形勢有些不利了。」
說到這裏,他又不由得仰頭望天。
陳牧的威名早已傳到這裏,連他聽聞都為之心驚,其中許多傳聞甚至都覺得不可思議,但人的名,樹的影,中土能傳揚出這樣的威名,縱然有些浮誇,也絕非等閒。
這樣的人物倘若將目光投向關外,欲要和他們十二部為敵,那他們十二部或許將陷入一場千年以來前所未有的大難,甚至有着覆滅的風險!
烏祖聽罷,卻是微微搖頭,道:「那中土人物,陰險狡詐,他們的傳言又豈能聽信?此事我也有所聽聞,那位傳聞中的所謂武聖,似乎數年之前不過是在冰州與我麾下四部兒郎交手過的一位宗師,短短不到十年,如何就能一步登天,橫掃中土?」
「此事恐怕只是中土人故弄玄虛,意圖威懾我等罷了。」
當初聽聞陳牧的威名傳來,他也是為之一驚,可後續又聽說,陳牧其人似曾是七玄宗一名長老,而他當初也隱約聽說過陳牧的名字,當即便覺得傳言或是中土人在故弄玄虛。
從宗師到換血,這一步本身就需要至少數年的沉澱和積累,再想踏入天人,那更不知道要參悟多久,哪怕對方真是天縱之才,在短短數年內接連破境,又如何能夠做到橫掃中土,舉世無敵的,難道中土這些年武道已衰敗到無人的程度了嗎?
顯然不是。
就說那位鎮北王袁鴻,就不是易於之輩,早年就曾力壓他一頭,後來更是踏入天人層次,將他遠遠甩在身後,十二部中唯有大祖裘相能與其相媲美。
而中土物廣人稠,武道繁榮,似這樣的人物,更還遠不止一個。
聽到烏祖的話,大祖裘相沉吟不答,水潭邊就這麼陷入了短暫的安寂,如此過去片刻,終於又有腳步聲傳來,且還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那清澈的水面上,倒映出兩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