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
李珣卻又搖頭:「不,不是陣勢本身的原因。」
他又靜心觀察了片刻,方道:「陣勢運轉沒有錯誤,但先前與天劫一而二、二而一的契合度已經沒有了,不是融合,便是對抗,沒有第三條路……我們之前沒有破壞陣眼,但卻破壞了一個更不得了的東西。」
說着,他目光轉向林無憂,這個似乎永遠都長不大的小姑娘,此時被封閉了一切神識、氣息,陷入了最徹底的沉眠,雖是閉目,可秀氣的眉峰微微皺着,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不過,李珣的眼睛卻透過這層表像,看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妖鳳一定很後悔。」
李珣的感覺相當糟糕,在這陰損的雷音里,他感覺到一種勃然而的壓力,便如頭頂妖魔佈下的陰影一般籠罩心頭,難以驅除。不過,受到壓力的刺激,他的直覺感應也逆勢上揚,如同一道強光,雖不能撕裂陰雲,卻能照亮之前看不到的地方。
陰影中,雙方身形交錯。
李珣的眉心忽地像被尖針狠扎一記,劇痛貫腦而入。他悶哼一聲,差點又坐回到地上去。
這一刻,來自於兩位通玄界最頂尖人物的絕大能量對撞一記,所有的力量完全集於一點,沒有絲毫外泄,這也就代表着,當事雙方必須完成承接恐怖的衝擊反震。
這是最兇悍、最決絕的對沖!
李珣憑藉他的卓感應,捕捉到了那瞬間的衝擊,可是,能夠感應清楚,便代表與衝擊的核心建立了氣機連接。
天地間這種彼此關聯最是玄妙,當下氣機牽引,一道衝擊波循隙而至,如金刃劈風,鋒利處不亞於任何神兵利器,若非李珣護體真息自卸力,腦子恐怕都要被劈成兩半。
沒等李珣從腦子震盪的混沌中恢復,天空中又是一道灰影直落地面,七無道人再次被硬生生從天上打落,連減的機會都沒有,便給砸進了最初轟開的大坑底部。
只是這次,他沒能再彈出來。
那無名妖魔挾帶着水蝶蘭最討厭的魔沼毒火,緊隨着七無的身形飛射而下。
這傢伙似乎把自己當成了錘子,直直插入那已有丈許深的大坑裏,對坑底的七無當頭重擊,地面轟聲搖晃。
震動只生了一次,隨後,便寂然無聲。
說是沒有聲音也不確切,至少李珣聽到了一串極微弱的「滋滋」聲響,那是濃厚的元氣急流動時,與外界空氣摩擦的聲音。
李珣面色嚴峻,打了個手勢,讓水蝶蘭抱着林無憂往後撤,陰散人則根本不用提醒,便移動身形站在了前面,本是雲淡風輕的臉上終於有了凝重之色。
水蝶蘭此時傷重,但是身為絕頂妖魔的見識尚在,從某個層面來說,她比李珣更為了解當下的局面。
她哼了一聲,抱着林無憂站起來,卻不急着後退,而是冷笑道:「之前看不出來,現在可就清楚了……吞吐大荒,裂空蔽日,又有魔嬰鬼啼,剖心挖肝……這是種玉魔功吧!
「當年棲霞修煉這鬼玩意只為受孕結胎,我已經很佩服了,而這位更是三年受孕、九載懷胎,將自家骨血鍊形轉質,修成造化魔嬰,卻不知是哪位高人?」
大坑下傳來了一陣女子笑語:「百幻仙子神目如電,我向來是極佩服的。仙子連如意郎君都能看準抓住,還不讓人嫉羨稱奇?」
聲音入耳,被稱讚的水蝶蘭臉上已經有些僵了,更別說一旁的李珣,就連事不關己的陰散人臉上也顯露驚訝之色。
便在他們三人目光的注視下,一位白衣女郎緩步從坑中走出。
雖是在此被天劫蹂躪的荒郊野外,可白衣女郎那雅致風姿,便像是行走在園林亭軒之間,秀逸從容,令人忘俗。
「古音……」
將這熟悉的名字在唇齒間咀嚼品味,李珣仿佛什麼都明白了,又覺得其實什麼都是糊裏糊塗。
驅使十萬散修為其效死、困殺通玄十九宗精銳、引動天劫意圖改天換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