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正泰所為,實屬罪惡滔天,若不嚴懲,如何以儆效尤!」
「陛下若是不肯徹查此事,臣……今日便跪死在太極門前……」
李世民聽到這裏,臉已拉了下來。
又有不少人附議道:「陛下何以為了袒護一個陳正泰,而使忠臣寒心?陛下啊……忠言逆耳啊……」
李世民顯得有些惱怒了。
只是忠言逆耳四字,還是讓他漸漸地冷靜下來。
真的要查嗎?
不說陳正泰是他的門生,這二皮溝里,更不知有多少是宮裏的財產,一旦徹查,查出個好歹出來……
李世民看着一臉大義凜然的劉峰,此人若真跑去太極門跪拜,而且還真跪死在那裏,只怕……這天下人會將他當做是隋煬帝那樣的暴君吧。
他略知道劉峰這個人,此人的名望很不錯,許多人都交口稱讚,在士林中也有一些影響。
一方面是此人確實有一些才華,作的文章很好,另一方面……他是御史,御史畢竟是不幹事的,不幹事就不會出錯。
而他的職責,就是不斷地抨擊一些朝中不好的現象,自然容易引起許多人的滿堂喝彩,畢竟……要挑人錯是最容易的。
朕今日若是讓此人跪死在此,倒是成全了他這個大忠臣的美名了。
李世民就在踟躕不決的時候,卻是坐下,舉起茶盞來喝,剛剛舉起茶盞,卻發現茶盞中的茶水已是冰涼了。
他本就心中有怒氣,忍不住又想……這陳正泰為何非要危言聳聽,總是說鐵勒要大敗?如若不然,想來也不會引起如此軒然大波。
作為皇帝,是不能痛罵自己臣子的,於是李世民便勃然大怒道:「張千,你便是這樣辦事的嗎?」
說着……將手中的茶盞砰的一下摔在地上,怒斥道:「朕要你有何用?」
張千本是站在一旁,理論上來說,這樣的小朝會本和他其實沒有關係的,他就像一個安靜而專心一志的觀眾般,一直喜滋滋地站在一旁看戲呢。
哪裏想到……雙方誰也沒有定罪,最先倒霉的居然是自己。
一聽皇帝這口氣,是非常的不高興,張千嚇得臉色慘然,立即道:「陛下,奴萬死,奴……奴這便奉新茶來。」
再不敢耽誤,他打着哆嗦,連忙小跑着出了宣政殿,往隔壁小殿中的茶房去。
一出來,便見銀台的人在此等候着了。
這銀台的小宦官見了張千,忙上前,笑呵呵地道:「奴見過張力……」
張千依舊驚魂未定,又挨了罵,此時正心中火起,咱惹不起陛下,惹不起陳正泰,那殿中的人,一個都惹不起,咱還不能找小弱弱出出氣嗎?
於是毫不客氣地揚手就給了這小宦官一個耳光。
這耳光快很準,這小宦官頓時被打得七葷八素,隨即捂着自己的臉,委屈地道:「張力士……奴……奴做錯了什麼?」
想要挑錯還不容易?人家御史說啥都能有理,咱好歹也是內常侍呢,張千就冷笑道:「好端端的,你不在銀台,在此做什麼?」
小宦官不停地撫着自己的臉,終於發現了張千一臉火氣的樣子,於是戰戰兢兢地道:「有夏州來的緊急軍情,方才送來的,奴覺得事關重大,所以來奏,只是……只是……見陛下在此與相公們議論國家大事,奴便在此等。」
「夏州來的?」張千撇撇嘴,這個時候,夏州能有什麼事?
他帶着狐疑道:「取來給咱。」
小宦官於是將奏報奉至張千的手裏,張千卻不敢將這奏報啟開,只是不客氣地道:「滾吧。」
那銀台的小宦官怕又一個不小心又要挨打,忙一溜煙的跑了。
夏州……
張千不停地嘀咕着,讓人換了一盞新茶,便端着茶盞回到了宣政殿。
在宣政殿裏,李世民故意一副勃然大怒的樣子,眾臣見他大怒,於是都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