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想一想,有人騙了他,他卻沒有當場發作。難道這不是一種被震懾嗎?
當然了,舒昊天也不是給自己找藉口,幫自己開脫。
他剛才稍微被波吉震懾住,完全是因為波吉這小子變得令他陌生了,他又了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如果剛才身上散發這氣息的人是權子墨,哪怕是葉承樞、葉南川,他都不會被震懾。因為他很習慣了麼。
恰恰是波吉,這個以前見了他,明顯很敬畏他的小子,卻好像在一夜之間,脫胎換骨了一樣。
他的失神,是沒有料到的慌神。
現在他再看到面前的波吉,便已經很無所謂了。
波吉扯了扯嘴角,「舒瘋子,別驚訝。每一個親生殺了幾十個畜生的人,都會改變不小。」
舒昊天挑眉,饒有興趣的說道:「如果不是知道你還有事情要去辦,我倒是很想聽你聊聊這個故事。」
「是啊。」波吉輕笑一聲,臉上的神情輕蔑又倨傲,還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專權,「改天吧,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我請舒叔喝酒。到時候,把這個故事一定繪聲繪色的講給你聽。」
「好。」舒昊天一拍大腿,「權子墨的兒子也長大了。是可以跟我一起喝酒的年紀了。」
「我總要長大的。」波吉淡淡的說了一句,指了指身後的房門,「進去吧,保護好我乾媽。我們才能放心。」
舒昊天點點頭,他也很明白波吉口中的這個『我們』包括的都有誰。
頓了頓,舒昊天又道:「波吉,等一下。」
波吉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只是疑惑的回頭斜睨了一眼舒昊天,「舒瘋子,又怎麼了?」
舒瘋子、舒叔。
這兩個稱呼的自然轉變,很能說明波吉的態度。
叫他舒叔,是以晚輩自居。
叫他舒瘋子,則是以上級的身份。
這兩者之間的不同,舒昊天分得清楚。
他也不兜圈子,直接了當的說道,「我能知道,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一槍崩了劉千山的腦袋,而是只讓我用槍打穿他的兩個膝蓋骨麼?」
「當然可以了啊。」波吉莫名其妙的點點頭,「很簡單,你要是一槍崩了劉千山,我還怎麼折磨他?我還怎麼讓他生不日死?我還怎麼讓他明白,我波吉的乾媽,不是他這種身份的人可以隨便去碰的?所以,我自然是要留他一條狗命,只有他活着,我才能讓他知道人間地獄這四個字怎麼寫。人要死了,那就全沒了。」
舒昊天皺眉,「可這與你跟弟妹商量好的計劃不同。」
「舒瘋子,計劃是死的,人卻是活的。計劃不如變化快,這個道理你總是聽過的吧?」波吉淡淡的道:「我忽然改變主意了,我不想讓劉千山這麼痛快的去死,我要將他活活折磨至死。」
「可你這樣,你乾媽那邊你怎麼交代?」
說起他乾媽,波吉還真是頭痛了一下。
有一種人啊,面對什麼都不害怕,哪怕是槍林.彈雨,他也不會皺一皺眉頭。可一旦牽扯到他的家人,他就慫得像條狗。
波吉,就是典型的這種人。
在外是威風凜凜的老虎,回到家,見到了他心尖兒上的柔軟,他就成了一隻大貓兒。
不過波吉這頭痛,也就是那麼一下,一閃即過。
下一秒,他的嘴角便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笑容出來,「劉千山可利用。他跟在劉萬水身邊幾十年,劉萬水的每一件破事兒,劉千山都一清二楚。我忽然覺得,或許能從劉千山的身上挖掘點什麼東西出來,搞不好會對我葉叔有幫助。」
怎麼樣?
他臨時改變計劃,不是為了發泄私仇,是為了大局着想。這下子,他乾媽總沒話可說了吧?
舒昊天不禁比了個大拇指給波吉,「你們這些聰明人的腦袋,就是轉得快。」
「轉得不快,那能叫聰明人?」波吉輕輕的笑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