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索斯並非一開始就跟隨他的夥伴,卻是最早加入他麾下的大海盜,一直以來忠心耿耿,是屬下,更是朋友。為塞索斯找到失散多年的孩子時,那傢伙臉上的幸福之色,此刻不由自主浮現伊沃心頭。
轉瞬間,斯人已逝。
「塞索斯為我扛了一劍,給我和奧頓製造了機會,我透支了所有體力,加上奧頓的雷霆之錘,重創了莫利頓,然後……安德、斯汀來了,死了數百人,我們聯手才制服了莫利頓,人人帶傷。」巴洛平靜的語氣中,蘊含着那一戰的驚心動魄,對他們來說,對戰十一級強者還太早了。
「奧頓的狂病又發作了,哈迪斯把他打暈,正在船艙里休息。」加文補充道。
「塞索斯有遺言嗎?」
巴洛輕聲道:「他把孩子託付給了我們,還有……他想要大海做他的墳墓,『我是一名海盜,無論生死,大海都是我的歸宿』,他是這麼說的。」
塞索斯的孩子,那個討厭劍的小女孩,唯一一次見面時倔強的小臉不由浮上他的心頭,伊沃不由露出一絲苦笑,也不知道那個極度排斥父親塞索斯的女孩,願不願意接受他們的好意。
「我會儘量照顧好他的孩子……讓他安息吧。」
伊沃從巴洛手中接過塞索斯的屍體,扔下大海,望着屍體漸漸沉沒。
四周的鯊魚聞到了腥味,頓時遊了過來,見狀,伊沃疲憊的眼神,頓時凌厲起來,殺意籠罩而下。
「給我滾!」
鯊魚仿佛見到了惡鬼,驚慌掉頭,一下全都散開,任由塞索斯的屍體沉入深海。
塞索斯的獨特長劍,和獅牙一起被巴洛掛在腰間,他撐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往船艙走去,低聲道:「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伊沃拍了拍巴洛的肩膀,他知道同為劍士,巴洛和塞索斯之間交情深厚,既是對手,也是知己,巴洛心裏的悲傷比自己更加深切,只希望時間能化解巴洛的悲痛。
為了贏下這場戰爭,死傷在所難免。
目送巴洛回船艙,伊沃表情變得鄭重,對加文道:「去見馬雷頓。」
……
除了被哈迪斯斬殺的烏爾班,所有被活捉的高級軍官,都帶着鐐銬,被關在船艙監牢裏。
馬雷頓傷口被包紮好,臉色蒼白無血色,滿是委頓與木然,見到伊沃到來,扯出乾澀的嗓音,「你贏了。」
南十字星戰敗的現實瓦解了馬雷頓的意氣風發,在被關押的這段時間,他反思戰敗的原因,從硬實力上對比,南十字星艦隊八十艘軍艦,伊沃有近百艘海盜戰船,亡者之都能抹平軍艦與海盜船的性能差距,勢力相差無幾,這是基礎。一切從亡者之都孤軍深入開始,他這個指揮官被困在亡者之都,不同於伊沃早有準備讓巴洛接手指揮,莫利頓是臨陣換帥,莫利頓激進的風格是這場戰爭失敗的重要原因,親身上陣,卻被巴洛幾個人聯手制服,南十字星艦隊失去指揮,逐漸混亂,再加上變身巨人的伊沃在陣型內部狂轟亂炸,內外交擊。
伊沃沉聲道:「告訴我鬼角鯨的事。」
南陸聯邦對南十字星寄予厚望,卻葬送在他手上,馬雷頓知道自己完了,身陷囚牢,他識趣得很,頹然道:「鬼角鯨是來自次級空間的魔物,在狹海附近被南陸海軍捕捉,非常嗜血,平時處於沉睡,我們發現鬼角鯨竟是一個異端組織的圖騰,需要某種儀式,就能短暫指揮鬼角鯨。南陸捕獲了十三頭鬼角鯨,作為海軍的秘密武器,並不是為你準備的,我帶着只是作為保險,但你逼我用出來了。」
「三片海域環繞南陸,狹海、熱海、遠夏之海,皆有海盜王盤踞,海患嚴重,南陸海軍壓力很大,一直通過各種手段增強海洋防禦力量,奴役魔物是重要的秘密計劃之一。」
伊沃皺眉,「你們通過什麼手段操控魔物?」
「異端組織的儀式……」
「什麼儀式?」伊沃追問。
馬雷頓猶豫了一下,道:「一次儀式奉獻幾十個活人,當作魔物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