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有兩個人,羅南都是熟悉的,但也感覺陌生。
他們都穿着實驗室的白大褂,站在皴裂扭曲的紅土地上。其中左邊那位頭髮灰白的老人,雖然比現在結實健康得多,但還能看出,那是他的爺爺,羅遠道。
還有一個有些小帥的青年人,形貌依稀和老人相似,羅南的面部輪廓也能在上面找到依據,無疑這是羅南的生父,羅中衡。
兩個人都是鬍子拉碴,頭髮大概也有段時間沒打理了,凌亂散落在額前,都繃着臉,作嚴肅狀。
然而,其展現的情景,卻值得旁人大笑一場。
這兩位都是嚴肅臉,卻都擺出了好似搞笑漫畫式的Pose,半側身子,一左一右,甩手踢腿,四肢曲折,頭頸做反顧且昂然狀,好像最慘烈的「天鵝湖」現場。
羅南確實是笑了,也許這是他多年來,第一次看到某人之後,還露出笑容:真沒法想像,這究竟是在怎麼個情境下拍攝的。
「喏,你爺爺和父親的搞怪照。據說,拍攝者是你母親。沒見過吧,想要吧?」
「咳,我沒」
「你那個不是東西的老爹曾經這麼告訴我,如果你真的涉入了這片領域,不論發展好壞,可以從中感受一下他們當時的感覺:迷茫中看到快樂,順遂里看到艱難。不過平常我中間裁開,把右邊的那位複印個百十份,扔飛鏢玩,你也可以試試。」
「好!」
接下來的路程已經很短,兩人也沒有太多話。羅南接收了電子照片,像素什麼都還好,放在仿紙軟屏上或者藉助外接神經元進行意識瀏覽,都沒有問題。
羅南還沒有考慮,怎麼設計飛鏢靶子,短時間內,只是反反覆覆地看這幅照片、看那個傢伙的形象——好像那人也不只是惹人厭的陰鬱和神秘。平面的照片,卻讓那個身影多了一個側面,變得鮮明起來。
休旅車就這樣行駛到學校門口,但直到莫海航叫了一聲,羅南才如夢方醒,抬起了頭。
莫海航敲敲方向盤:「到點了,以後再看不遲,別遲到。」
羅南的反應,像是小偷被抓了現行,「啪」地一聲合上筆記本,動作速率已經超出了正常範圍。但他也知道這樣反應過大,下意識掩飾:「姑父,你是不是還藏着類似的照片啊什麼的。」
「藏?」
「比如我媽媽的照片,從小到大,我見過那麼寥寥幾張,最近發現的還是」羅南頓了頓,將「樹洞」一詞咽回肚裏去。但這個問題,確實是他想問的,在聽到拍攝者的身份後,他甚至希望照片的視角向前面推移,將鏡頭之外的情境也囊括在內。
莫海航微怔,隨即啞然失笑:「這事兒你問了可不止一回。」
「啊?」羅南還真沒什麼印象。
「很小的時候,有六七歲?那時你大概剛剛明白什麼是生、什麼是死,哭着鬧着要找媽媽的相片,可終究沒能找到,後來倒是漸漸不提了,原來都忘了嗎?」
莫海航有些驚訝,但接下來就又搖頭:「以前有很多很多,可家裏確實是沒有的。你那個混賬父親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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