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看着手中的刀子,驚駭的睜大着雙眼,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話。
寒香低着頭將手中的艾葉碾碎,抬頭看着半夏還在發呆的樣子,知道半夏驚訝,便溫聲說道:「我們可以逃出來,可以避開衛家,但是我眉上這顆痣,凡是見過我的人,都認得。」
縱然是寒香這般說,半夏也下不去手。
寒香讓半夏將她眉心的那顆痣剜去,這樣的事情,半夏怎麼能做得出來。
她搖着頭,將刀子遞還給了寒香,口中說道:「不行,我下不去手。」
之後任憑寒香怎麼說,半夏都是搖着頭。
寒香嘆了一口氣,沒有辦法,半夏不肯配合。她摸到了那顆痣的位置,揚手舉刀,不過眨眼,一連串的血珠子便沿着眉心滑落了下來。
半夏嚇壞了,看着寒香的動作仿佛是被驚傻了一般,直到看到寒香的血沿着鼻樑流了下來才回過神來,當即便落了淚,哽咽的說着:「妹妹這是何苦,妹妹都說了衛家只當我們死了,不會再追究了,何苦還要這般。」
寒香慘白着一張臉,說不出話來。
她的目標並不是衛家,只是這些卻是不能跟半夏說的。
她按着傷口周圍的經絡,雖說面積不大,但是流的血卻不少。
很疼,疼得她眼前都有些發黑,隨後只聽她顫聲說道:「夏姐,幫我把藥敷上來。」
半夏聽着寒香的聲音,不敢耽擱,雙手顫|抖着將之前寒香準備的藥幫她敷在了額頭上,並拿手帕給她系住包紮好。
直到弄好了這些,半夏眼裏的淚都沒停,口中不住的說着寒香這是何苦。
寒香沉默這沒有說話。
那些仇,沒有放在自己身上,旁人永遠無法理解。莫說只是一個小小的痣了,就是毀了這張臉,她也是毫不猶豫的。
如今只是這顆痣,等着傷口好了,之後留下米粒一樣大的疤痕,加上塗抹些祛疤的藥膏,沒人會看出什麼的。
寒香開口安慰着半夏道:「過些日子就好了,沒事的,夏姐。」
給寒香包紮好,半夏還在說着什麼,一邊將東西收拾好了,一邊扶着寒香,看附近有沒有村落,如今她們在哪個方位都不知道,得找人問路。
寒香和半夏離開之後,有人才從不遠處的草叢中站起身來,看着她們離開的放心。
地面上還有寒香低落的血跡,沾在草葉子上,是那樣的刺目。
他從懷裏拿出一個包裹着銀子和一個藥瓶的手帕,那白色的絹絲手帕上,角落裏繡着兩朵雙生並蒂而開的花,他認得這花,曾不經意間看過無數次。
他握緊了那手帕,遠遠的看着她們離去的方向。
走了大半天,半夏見到個村落,便帶着寒香走了過去。
村裏的人看着是兩個年輕的姑娘,穿着不俗,問的還是京城的方向,猜着是前往京城尋親的。
有熱心的村民開口留她們,說是每隔三日,村子裏都集中將種的菜或是摘得果子拿到京中去買,到時候有牛車載着,也省了腳程。
寒香一想,便留下了。
不差這三日,這裏的百姓看着都是和樂的人,現在自己帶着半夏趕路,前路未卜,還不知道前面有什麼,還是搭乘村民的牛車方便。
寒香將今天找到的艾葉帶着,等着在一戶農家住下後,半夏幫着又換了一回藥,血是止住不流了,只是寒香的面色慘白,十分的不好。
半夏不懂得醫術,寒香知道,那顆痣的位置處於眉心穴上。現在的刺痛難忍,頭昏眼花是極其正常的反應,若是眉心穴流血過多,會導致失明。
寒香動手之前都想過,好在她及時止血,流血並不多,加上手邊有備着藥,眼下的情況只是有些頭腦昏沉而已,休息兩日便可見輕。
寒香跟半夏在這裏住下了,等着村裏的牛車去城裏的時候,才跟主人告辭。
寒香跟半夏跟村子裏的人借了衣服,將自己身上衛家丫鬟的衣服交換給了村裏的人,縱然是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