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以後,身邊有軍官等待,馬上驚喜地低聲說:「杜先生醒了?要不要再吃點兒東西?我們高旅長吩咐了,特意給您送來一個煮熟的臘板鴨,」
指揮所里,一片安靜,少數幾個軍官也在打瞌睡,電訊員也趴在桌子上,還戴着耳麥,不過,聽着陣地上,好像比較熱鬧,都在忙碌什麼,地面都發生一些震動。
轟轟轟,突然一陣炮擊,引起地面劇烈震動,從這兒發射出去以後,發出長長的尖銳的呼嘯聲,遠去了。
這是中國部隊的炮擊。
「你們師座呢?」杜詞問。
「哦,師座巡視陣地以後已經回城了。」軍官趕緊回答。
杜詞點點頭,將噴香的臘板鴨盤子端到跟前,毫不猶豫地大吃大嚼起來,板鴨之所以稱為板,就是醃製處理以後,肉質緊實平板,比較硬,蒸煮以後也是如此,杜詞三下五除二將鴨子撕吃乾淨,抹抹嘴唇:「嗯,味道不錯,還有,你們給我處理傷口了?我說過不需要。一點兒皮外傷。冬天又不會感染。」
「嘿嘿,杜詞先生太客氣了。也太豪爽了,這個。」侍應的軍官豎起大拇指,誇獎他貪吃的壯舉。
杜詞笑笑,「你們旅長呢?」
「旅座正在指揮挖掘坑道。用炮兵襲擊敵人,擾亂敵人。」軍官說。
杜詞大喜:「走。」
他們出來,發現陣地上果然很熱鬧,戰壕里的士兵都在反斜面上挖掘傾斜的坑道,熱火朝天,看樣子,大家對日軍的炮火威力都領略了,這種逃命保命的方法,大家都很需要,很贊成。
通過交通壕,找了幾次,終於找到高旅長。此時,頭頂上有炮彈飛過,是中國部隊的,也有日軍炮彈報復性轟炸。
「旅座,我的突擊隊員呢?」杜詞問。
高旅長猶豫了一下,尷尬地笑了:「你等等,這邊來。」
他將杜詞帶到一條僻靜的交通壕:「師座的命令,我也不敢違抗,所以,咳咳咳,夜襲的事情就不必要了,但是,你的主意絕對是好主意,這不,坑道和擾亂敵人的疲敵戰術,我都採納了。」
杜詞冷冷地說:「先謝謝旅座的板鴨,板鴨很好吃,可惜,板鴨的最負盛名的地方,南京城,就要馬上淪陷敵人鐵蹄之下了,旅座,你真的希望南京城被敵人馬上佔領,無辜的市民被敵人掠殺?」
高旅長嘆息一聲:「我是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所以,師座的命令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違反。」
杜詞笑笑,「那好,我給你講講我們張家港到南京一路上,日軍都幹了些什麼。」
高旅長也很想知道:「是不是擾亂民間?」
「擾亂?」杜詞悲憤地冷哼一聲,講述了幾個典型實例。
「杜詞,你說的真的假的?」高旅長聽說日軍隨意故意捕殺村民,大規模屠殺數百數十人,還強健婦女等等惡劣行徑,勃然大怒。
杜詞苦笑:「旅座,你知道我為什麼這樣拼命?是我太勇敢了?太能耐了?不是,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憲兵外勤人員,帶着幾十個保安隊員,吸收了敗兵和老百姓,就敢跟鬼子硬拼,為什麼?因為我被鬼子激怒了,這樣的軍隊,這樣的暴徒,這樣的野蠻無恥的部隊,我要是不殺光他們,我怎麼能繼續活着?」
高旅長握緊拳頭:「媽的,老子也要殺光這幫狗入的王吧羔子。」
杜詞慢悠悠地說:「別,旅座,您別這樣,我不過是解釋一下自己的情況,不是刺激您,您好歹是一位國家少將,高級軍官了,前途無量,我是鄉野小民,咱們地位不同,您還是自求多福吧,為國捐軀為百姓而死的事情交給我們。」
「混賬,你羞辱我!」高旅長大喝一聲,一把抓住杜詞的胸膛衣裳:「老子也是一條好漢,熱血青年!老子也是國家棟樑,堂堂的將軍!」
高旅長一把將杜詞推開,在交通壕里困獸一樣轉悠着:「好,我聽你了,媽的,老子跟小鬼子拼搏了,賭一次,來人,來人!」
通訊兵急忙到跟前立正敬禮,高旅長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