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總管府後院書房,陳應輕輕合上了邸報。心中做着激烈的天人交戰。雖然千里之外的晉州之戰與陳應本身沒有什麼關係,然而卻與李建成有着直接關係。此時的李建成若不能快速收復并州太原,對於李建成的威望,將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若是讓李世民得勢,李世民對李建成的打擊會有多猛不得而知,然而作為風頭正盛的自己,肯定是首當其衝。
陳應無論是出於報恩或是自保的考慮,於情於理,他都不能無動於衷。陳應則是考慮如何將利益最大化,他再想有沒有辦法從中得到好處。
也不知道俟利弗設是怎麼想到,如今入侵晉州的突厥軍隊已經超過十數萬人馬,這些突厥兵馬全部都在阿史那俟利弗設的弟弟葉護可汗阿史那咄苾的率領下,在并州境內橫衝直撞,肆意燒殺搶掠。
哪怕陳應不用腦袋想就是膝蓋想,也知道此時突厥漠北肯定空虛,若是趁着突厥人主力南移,奇襲漠北,光靠突厥一老弱病殘,肯定抵擋不住靈州軍的襲擊,到時候肯定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時陳應有近兩萬部曲,然而主了靈州防守,他可以抽出的部隊,不過是靈武軍九千餘輕裝騎兵、定遠軍一千八百餘騎兵。其他九千餘步兵需要防守靈州。如果說陳應要用這一萬一千餘騎兵佔領整個漠北,那簡直就是扯蛋,可是要是用這一萬一千餘騎兵去大漠搶劫一把,肯定可以滿載而歸。
想到這裏,陳應感覺怦然心動。
「幹了!」陳應一拳重重的砸在桌案上,大聲喝道:「來人,點鼓聚將!」
隨着渾厚的戰鼓聲在靈州城上空飄蕩,讓陳應最為意外的是,此時最先抵達的居然不是訓練最為有素的原勛二府,現在的定遠軍第三折衝府,而是靈武軍的郁孤尼等六折衝府都尉、十二果毅副尉。
看到郁孤尼帶領靈武軍將士第一時間抵達靈州總管府節堂,陳應上前拍拍郁孤尼的肩膀道:「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謂如今靈武軍能做到其疾如風,已經很不容易了!」
郁孤尼得到陳應的讚賞,感覺的好想哭,這可是陳應第一次對他表示滿意。
聽到陳應對郁孤尼不吝讚賞,許敬宗卻不以為然的道:「不對,不對!」
陳應好奇的道:「什麼不對?」
郁孤尼現在唐言大有進步,聽出許敬宗對他不滿,郁孤尼紅着眼睛,如同一隻猛獸,很想將許敬宗撕碎。然而許敬宗卻仿佛沒有看到郁孤尼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也沒有看到郁孤尼那吃人一般的凶光,許敬宗淡淡的道:「靈武軍大都是突厥人!」|
「嗯,那又怎麼樣?」陳應不解的道:「這說明靈武軍將士大概都是想立功吧。」
許敬宗笑道:「或許是有這個原因,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們在逃避一種折磨,一種比在戰場上敵人拼命還要痛苦十倍的折磨……」
羅士信正巧進來道:「什麼折磨上戰場還慘?」
「許敬宗道:「就是學唐言啊。」
陳應恍然大悟,這才明白,複雜而繞口的唐言,對於突厥人來說,確實是一種折磨。
許敬宗笑道:「難道總管沒發現,唐言對他們來說是很難學很難學的嗎?別的不說,就是郁孤尼羅武露出來的神色,就像拿刀在割自己的脖子。」
羅士信聽得有些目瞪口呆,或許是自幼稚接觸的原因,或許他本人並不認為說話有什麼難學的,只是識字對於羅士信來說,非常困難。哪怕他已經非常用心了,羅士信每天都會練一個時辰的大字,可是寫出他自己的名字羅士信這三個字,仍舊慘不忍睹。
陳應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張懷威看着陳應笑得有些詭異,不解的問道:「總管,有什麼事這麼高興?」
「我是想到了一個場景,哈哈,哈哈……」陳應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許敬宗也感覺莫名奇妙,不由得問道:「什麼場景?」
「我要讓這塊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