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侍郎正喝地酩酊大醉,見婆子帶着個身段曼妙的丫頭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抱住揉在懷裏猛親了一番,才眯眼放開,還不忘咂咂嘴,「這是哪兒的丫頭,味道還挺香!」
紅柳當時眼淚就掉下來了,用力掙脫沐侍郎的懷抱後,跑到領路的婆子後面,小聲低泣着。
沐侍郎搖搖晃晃地起身,追到婆子身後,「你以為躲到這裏,老爺就找不到了麼?美人兒,快來!咱們喝酒,喝酒!」
紅柳力氣自是比不過,又被沐侍郎拉進懷裏,強灌了一大口酒。
紅柳被嗆地大聲咳嗽,臉上通紅一片,「老爺,快放開奴婢,奴婢奉大娘命來,有事稟告!」
「不忙,不忙,先陪老爺喝完這壺酒。」沐老爺摟着她的腰,拿起酒壺,仰頭灌下去,淋了個滿頭滿臉。
紅柳見了,少不得騰出一隻手,從袖中掏出帕子,替他擦着。
沐侍郎捉了她的手,拿在嘴裏啃了啃,嘴裏嘻嘻笑道,「好吃,好吃!」
紅柳立時羞紅了臉,趁機脫離沐侍郎的懷抱。
一壺酒飲盡,沐侍郎隨手丟了酒壺,返迴圈椅里,讓一群丫鬟圍了上來,搖頭晃腦道,「叫大娘進來吧。」
「是。」紅柳急急地行了個禮,逃也似的離了院門。
沐清漪見她面上通紅,匆匆而來,立時冷下了臉,問身後的婆子,「方才發生何事?怎耽擱了這麼久?」
婆子擠出一個笑臉,眼神閃躲,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沐清漪轉而看向紅柳,「你一向是個有主見的,若有什麼事最好趁早說出來,不然可別說我未給你做主。」
紅柳聞言,面上的紅暈立時消退了些。
確如沐清漪所言,她是個有主見的丫頭,頭腦清醒,善於審時度勢,「奴婢方才進去的時候,被老爺抱着,強灌了一口酒。」
親嘴的話她是說不出口的,但不代表沐清漪想像不出來,在他們摟摟抱抱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現在擺在紅柳面前的,只剩下兩條出路。
要麼稟告沐蘇氏,隨便找個小廝配將她配了了,要麼找人做主,讓沐侍郎將她收房。
與其嫁給一個不知性情如何,一眼就能看穿未來的奴僕,紅柳當然選擇後者,因此她才說了出來,希望沐清漪好歹為她爭取一二。
沐清漪聞言,心裏另有打算,只是覺得膈應的慌,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倒給親爹做起媒來,若流傳出去,還不知會被人如何取笑。
「父親可有傳我進去?」沐清漪問守門的婆子。
婆子垂首道,「大娘清隨老奴來。」
「鳴琴在此處等着,紅柳隨我來。」沐清漪聲音平靜,體態端莊。
婆子在前面引路,到得玲瓏閣前小院,沐侍郎已經沒有喝酒了,那群丫鬟卻還圍在周圍,捏肩膀的捏肩膀,揉額頭的額頭,捶腿的捶腿。
沐清漪在距沐侍郎三步之遙的地方止步,斂衽行禮,「兒給父親請安。」
沐侍郎點了點頭,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有何事。」一開口,滿嘴的酒氣。
沐清漪忍不住微微蹙眉,「方才父親似乎挺滿意兒身邊的丫頭紅柳,兒斗膽向父親求個請,可不可以將紅柳收了房,春藍依舊在兒身旁服侍。」
沐侍郎原本一副挺愜意的模樣,聽到這句話,立刻用力踹倒給他捶腿的兩個丫頭,氣勢洶洶地從坐上站起,雖站得不太穩,面上的表情卻甚為猙獰。
「你這是指責為夫不該動你身邊的丫頭?這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為夫行徑何日輪到你來指點!」
越說越憤懣,沐侍郎搖搖晃晃走到沐清漪跟前,冷聲吩咐道,「給我抬起頭來。」
沐清漪輕吸了口氣,緩緩抬頭與他對視。
印象中的父親總是溫文爾雅和藹可親的模樣她從未見過醉酒下的沐侍郎,擰緊的長眉,眉心處似隆起一座小山。通紅的一雙眼,蒸蒸冒着熱氣。以往飄逸的短須,濕淋淋地黏在唇角。長衫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