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分貼服的黑髮,是因為沾染了鮮血。那濃重的血腥,幾乎讓她作嘔。
好在……因為工作的關係,她也親自去往過不少的案發現場。拘留所、看守所,這都是家常便飯了。
氣氛,寒到了極點。
安寧抿了抿嘴唇,想開口打破沉默,想了想還是作罷。
暴怒中的陰狠玩意兒,她還是不惹為妙。
就在僵持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陸越川的聲音——
「五爺,都問清楚了。」
權煜皇收回與安寧對峙的目光,從鼻尖兒哼了一聲,「說!」
「跟姓陶的沒關係。純粹是那倆孫子自己打嫂子主意,姓陶的也是被那倆孫子忽悠了。現在,那倆孫子怎麼處理?」
「殺。」
平平淡淡的語氣,卻夾裹着任誰也無法忽略的血腥。
安寧表情淡然,心裏卻『咯噔——』一聲兒。
面對那兩個對她下藥,差點就將她強.暴的猥瑣男,她沒有什麼過多的感覺。恨?談不上。就是沒什麼感覺。權煜皇如果大發仁慈的繞過他們兩條命,她沒有意見。就當是日行一善,給自己積陰德了。權煜皇要殺了那兩個猥瑣男,她也不會開口幫那兩個人求情。
何為成年人?
要對自己做過的每一件事兒,每一個決定負責的,才是成年人。
「知道了。」陸越川點頭,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樣,「那姓陶的……?」
「饒他一死,把人撤回來。」
「誒,知道了!」
安寧眸光一閃。
原來,他還在陶公子身邊安排了人。
兩條人命……
嘴上再怎麼說的冷漠,安寧還是忍不住在心裏苦笑一聲。
兩條人命,總好過三條人命。
過分銳利的陰冷目光自她脊背上划過,權煜皇眼尾一挑,「回來!」
已經走遠的陸越川又連忙跑了回來,「五爺?」
「留倆孫子一口氣兒!」
陸越川一怔,不殺了?
自家五爺爺啥時候大發善心過?
眼角一掃,瞅見了自家嫂子的背影。陸越川在心裏輕輕的嘆了口氣兒。
「知道了,留口氣兒。」
嘖嘖,還是嫂子有能耐。都不必開口,那就能讓五爺改變決定。
能改變爺決定的,除了大姐也就嫂子了吧?
安寧卻輕嘆一口氣,抬起頭,望着他線條凌厲的側臉,「五哥,謝謝你。」
不但謝他又救了她一次,還謝他刀下留人。
「用不着!」權煜皇盯着她揚了揚眉頭,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好像壓根就不認識她一樣,「名義夫妻罷了,甭多想。」
安寧無奈。
感情這男人還是記恨她剛才的話!
個小肚雞腸的王八蛋!
見她不說話,權煜皇冷哼一聲,「送夫人回家。」
回家?
不成!
她現在走了,以後這位爺心氣一旦不順了,指不定要怎麼翻舊賬來折騰她呢!
粉拳攢緊,安寧一字一句的問道:「權煜皇,那到底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消氣?」
並且,以後也不會把這件事兒翻出來說。最重要的是……她得怎麼做,才能讓權五爺別找蔣大小姐的麻煩。
權煜皇斜睨了她一眼,聲音涼如寒潭,「知道錯了沒?」
說到底是她有錯在先。
都說了,有錯就認是安律師的一大優點。
「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話。」
「算你有點良心。」權煜皇眼皮一掀,似笑非笑的坐在人椅上,懶洋洋的問,「安小妖,你不得補償點五爺什麼?」
安寧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僵硬的攤了攤手,「之前都已經答應會給你了,我還有什麼能拿來補償你?」
除了身子,在權五爺的眼中,她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