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變成了綠燈。
張愷重新發動油門,狀似不經意的說了一句,「安師妹,我想你還是應該注意一下的比較好。」
「啊?」她愣住,百思不得其解,「師兄,我要注意什麼?」
張愷說的不多,很簡單,「我知道你是開玩笑,對方也知道你是開玩笑。你不會真的去威脅誰,但這樣……我覺得總是不太好。畢竟,那是一群位高權重極有身份地位的人。」
若人家大度且不介意,當成是玩笑,便也罷了。若是人家不當玩笑呢?
若是人家現在當玩笑,可當安師妹與權五爺的關係發生了變化,人家不當玩笑呢?
陸越川,九處的二把手,軍方的陸部長,授銜為將!
安寧愣了愣,眨了眨狐狸眼兒,沉默了半響才慢吞吞的說道,「師兄,你的意思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我不是說權五爺身邊的人有什麼不好的,我只是——」
「我明白。」安寧笑盈盈的打斷了張愷的話,慢條斯理的說道:「九處的人,各個都不是好相處的。各個都是修羅煞神,避都來不及,沒人會想得罪他們的。別看陸師爺一張娃娃臉,好像牲畜無害的樣子,別看林晚晚蹦蹦跳跳,好像挺沒心沒肺的樣子,別看小追命天真爛漫,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別看南宮姬舉手投足溫文儒雅,有着世家公子的風範。可他們,每個人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不少的人命。這些,我都是明白的。」
張愷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為何會跟自己說這些話。
安寧笑了笑,雙手在膝蓋上搓了搓,「可是師兄,剛認識他們的時候,會覺得他們就是表面上的那樣。稍微熟悉他們一點,便會知道,他們各個都是心狠手辣的劊子手。該要人命的時候,他們誰都不會含糊。可真正了解他們之後,則會明白,他們就是表面上所呈現的那副模樣兒。」
「所、所以呢?」
「沒什麼所以,師兄的勸告,我記下了。」
本想跟張愷多解釋什麼的安寧,忽然意識到,張愷師兄並不了解那群可惡又可愛的傢伙們。所以她給他解釋的再多,他是沒有辦法明白。
索性,便不解釋了。多費什麼口舌?
不過張愷師兄的一片好意,她也是明白的。張愷師兄會有這方面的顧慮,她更可以理解。
以前她總說,她師父那小老頭兒實在是太愛威脅人了!曹大律就常常被那小老頭兒威脅。她知道其實那小老頭兒跟曹大律的關係,是一種無法形容出來的鐵。儘管那小老頭兒提起曹大律就氣的跳腳,把人曹大律從頭到腳能通通數落一遍。但這兩個人的關係,不是普通的鐵。
她知道的,可她總是勸那小老頭兒別總威脅曹大律。
雖然曹大律每次提起那小老頭兒,總是笑眯眯的,好像一副沉浸在美好回憶中的樣子。但是回憶,總會褪色的。
那小老頭兒總這樣數落大罵曹大律,人曹大律也是有脾氣的。而且曹大律的脾氣,還不小。她總擔心,長此以往下去,在大學期間那小老頭兒跟曹大律的關係,會一點點的褪去。
總有一天,那小老頭兒的口無遮攔會被曹大律所厭惡。人曹大律早多少年前就已經躋身到了上流階層。想要對付她師父那個窮酸的小老頭兒不跟玩兒一樣?
再深厚的情誼,都敵不過歲月的流逝,更敵不過一方對一方的惡語相向。
哪怕是為了她找曹大律幫忙,那小老頭兒的語氣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趾高氣揚的。一點兒沒有求人辦事兒的模樣。見過那小老頭兒對待曹大律的德行,是個人都會懷疑,曹大律如此忍讓着那小老頭兒,該不會是有把柄在那小老頭兒的手裏吧?
現在,她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師父還是一個不爽,就敢對有權有勢的曹大律輕輒破口大罵,動輒直接就動手。
這原因,她終於是明白了。
因為不管曹大律是躋身進了上流階層,還是曹大律已經是有權有勢的可以隨便捏死她師父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