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剛被九處抓走的時候,他恨極了權煜皇。每日所思所想就是怎麼樣才能殺了權煜皇給他老爹報仇,給陶家報仇。
可後來……隨着他對權煜皇了解的越多,他心中就越是恐懼。
不是恐懼權煜皇這個敵人,而是恐懼……他竟然無法再堅定的怨恨權煜皇了!
對權煜皇恨意的漸漸沖淡,讓他心慌不已。
那個明明是他的殺父仇人,他怎麼可以對那個人的恨意減少?
可自個兒的心思,他自個兒最明白。
他啊,的確是在越了解權煜皇之後,越發的無法再徹底的怨恨權煜皇了。原因麼,他到現在也沒能搞清楚。
可他知道一件事兒,權煜皇……是個光明磊落的男人。
一個光明磊落,便無法再讓他對權煜皇恨之入骨。
其實在知道六爺的身份之前,他就已經清楚的知道了,他……是無法再報仇了。
他連對權煜皇的恨意都如此的搖擺不定,他又有什麼資格再去談報仇呢?
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是無法報仇的。就算去了,那也是去送死。
轉折點,似乎就是在知道了六爺的身份之後。
他對權煜皇本就有了改觀,跟六爺成為了朋友之後,他也經常在想。
如果權煜皇真是個黨同伐異、玩弄權勢、心狠手辣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教育得出六爺這樣的弟弟?
什麼樣兒的人,才能教育出什麼樣兒的弟弟。
從六爺的身上他更加可以確認,權煜皇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這些年,他不再每天想辦法去報仇,也不再暗暗的招兵買馬,資助權煜皇的敵人,妄圖給他老爹報仇。他開始韜光養晦,慢慢的積攢自己的實力。
他嘴上說,他這是在蓄力一擊,可只有他自己心裏最明白。
他啊,早就沒有了那堅定的向權煜皇復仇的恨意了。
他內心也很掙扎,也很痛苦。
老爹被權煜皇殺了,他身為兒子,卻連復仇的想法都開始動搖了。他真的配當老爹的兒子嗎?他還是個合格的兒子嗎?
他如此迫切的想要見老爹一面,其實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想要見到老爹,親口跟老爹說一說,他最近這幾年為何不再執着於復仇。這原因,他必須要當面跟老爹說。
不然,在暗中一直保護他的老爹,怕是該心寒了。
「勛子,你會為了你的兄弟向我哥復仇嗎?」權煜灝猶豫再三,還是把這個尖銳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陶勛堅定的搖頭,想也不想的就回答,「我跟他雖然是兄弟,但他做的那些事情,沒有讓我為他報仇的資格。權煜皇再不濟,他是這一方的守護神。有權煜皇在,才能不被那些傢伙所染指。這點是非道理,我還是分得清楚的。他該死,哪怕是到了現在,我也可以說,我兄弟乾的那些事兒,該死。」
權煜灝抿了抿嘴唇,「勛子,我果然沒白交你這個朋友。」
黑是黑,白是白。不會混為一談。
「可他為了我才被九處抓住的,這事兒,我欠他一輩子。」陶勛理智且冷靜的說道,「他不會給他報仇,是因為他幹的事兒,是傷天害理的。可他是我兄弟,我能為他做的,就是每年祭拜他。讓他不會死了,都沒人在記得他。」
「勛子,能有你這個朋友,我很驕傲,他也應該很驕傲。」
「是該驕傲啊……」陶勛苦笑連連,「當初為了幫他收屍,不讓他連死後都沒個全屍,我差點也給搭了進去。估計啊……這背後還是我老爹在跟權煜皇求了請。」
「你給他收屍……我操,你這行為,會被九處當做是同黨的!」
「所以我才說啊,我還能平平安安的,估計是我爹又在暗中保護我了。」
「一定是的。」權煜灝轉了轉眼珠,「但不全是。勛子,以我對我哥的了解……他能放過你,更多的還是因為你自己。」
陶勛懶洋洋的一笑,「看我這吊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