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胡清雅的話，李艾有些驚訝。

    她知道胡清雅和她男朋友從高中時就開始談戀愛了，後來一起來到滬市一起讀書，兩個人感情非常深厚，她想不明白怎麼說分手就分手。

    酒店距離居住的地方並不遠，兩個人又在同一個方向，就沒有打車，而是邊走邊聊。

    今晚沒有風，朦朧的月色穿過枯黃凋零的梧桐樹葉照射了下來，給繁華庸俗的鬧市區增添了幾分雍容典雅。

    胡清雅跟在李艾身旁走了一段路後，帶着一絲絲感慨說：「莎士比亞說，只要一點點兒金錢，就可以使黑的變成白的，丑的變成美的，錯的變成對的，卑賤的變成尊貴的，老人變成少年，懦夫變成勇士。」

    李艾沉默的同時，心裏也很慶幸。

    沒有金錢，詩出版不了；

    沒有金錢，也沒有去遠方的路費。

    這些簡單的道理她很早就明白了，但是她從沒有宣之於口。同學之間，談論金錢是一件很庸俗的事情，而且也會被人認為是拜金主義。

    但也是正是這一點點超前的認識，讓她踏入社會的路變得更加平坦。

    胡清雅繼續說：「他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在上學，他爸媽只是普通的農民，負擔他的大學已經窮盡了畢生精力，他每個月1200的工資要寄一半回家，我真的看不到一丁點的曙光。」

    李艾轉頭看了眼，昏黃朦朧的路燈下，胡清雅眼角有淚水，她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我是不是很虛榮，很物質？」

    李艾搖搖頭，「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只要你不會後悔，也就無所謂對錯。」

    胡清雅轉頭擦了一把眼淚，面前笑了笑說：「對不起！只是心裏有些難受，又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

    李艾唇瓣微微上翹，露出一個很美好的笑容，「沒關係的。」

    兩個人一路聊着，等過了紅綠燈後走了沒多遠，前面是三岔路口，兩人要分別了。

    就在這時李艾口袋裏電話響了，是吳香君打來的，讓她過去接她，然後報了一個地址。

    胡清雅也在旁邊聽着。

    她之所以向李艾傾訴心情，未嘗沒有和對方成為閨蜜的心思。

    李艾人長得漂亮，腦子也聰明，最重要的是嘴巴能說會道，從業務經理到總經理，再到老闆，每個人都對她很好，不出意外，將來肯定能爬上去。

    如果能成為李艾的好閨蜜，以後有機會的話，也能伸手拉她一把。

    「誰啊，吳經理嗎？」

    「嗯！她好像喝醉酒了，讓我過去接她。」李艾匆匆掛斷電話回了一句，轉身朝馬路上的出租車招手。

    胡清雅鼓起勇氣說：「要不……要不我跟你一塊去吧？」

    正在招手的李艾一想也是，萬一吳香君喝的走不動道了，她一個人還真未必能攙扶得了，「行，一塊去。」

    ……

    橫山路酒吧街。

    在關秋的再三警告下，吳香君現在已經很少來酒吧這種地方了。

    今天也是逼不得已。客戶是一家大型集團公司的少東家，有一言決斷的權利，人家前後約了好幾次，總是不給面子也不好。

    各種洋酒輪着番的喝，到最後吳香君還只是胡言亂語呢，那位心思不純的少東家就差鑽桌底下了。

    吳香君怕被人「撿屍」，趁着腦子還清醒時順手給關秋打了個電話，結果沒人接，只好又換了個李艾。

    電話打完，吳香君精神又來了，回到桌上嚷嚷着喊說：「別裝死啊，快起來繼續喝……」

    等李艾兩人趕到的時候，吳香君路都走不穩了，還在那比比劃劃喊：「李牧你小子別走……」

    李艾兩人緊緊的攙扶着跌跌撞撞的吳香君，「香君姐你慢點……」

    「不好意思啊……對不起……」胡清雅跟被撞到的路人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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