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奪舍,的確破劫成帝無望。」
太皇悠悠嘆道:「不過也正因為如此,諸多天驕才不至於在弱小之時夭折,不然再是天驕,面對絕對實力,也是枉然。」
「天驕喋血,只是尋常。」
「但古史之中,卻有一門帝法,頗有奇特之處。」
張子陵眸子中露出好奇之色,「帝法再是奇特,對太皇而言,又算得了什麼?這終歸是其他人的法,哪怕再是了得,想要破劫成帝,終究需要領悟出自己的法。」
「話是如此不錯,但那帝法蘊含的道與理,卻值得深思。」
太皇沉聲說道:「亂古大帝果真是不世奇才,從古籍殘篇中推演而出的帝法,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偉力。」
張子陵心中一驚,「與亂古大帝有關?是道心種魔之法,還是斬我明道訣?」
「道心種魔之法,種下一縷魔念,此後新生而出,由此佔據身軀,卻是毫無隱患。」
「可惜亂古大帝並未在道心種魔基礎上另闢新路,此後又是升華出斬我明道訣。」
「而道心種魔,若是繼續發展下去,未嘗不能走出一條毫無隱患的奪舍之路,如此來,不斷奪舍,積蓄資糧,這與無盡輪迴,又有何異?」
張子陵聽到這裏,很受震動。
真說起來,這世間能讓張子陵震驚的事情,其實是不多的。
但在這之前,張子陵從來不曾想過,那道心種魔之法走到極致,或許會是一種輪迴之法。
古往今來多少帝,一方面在尋求化仙之機,另一方面,則在嘗試橫渡輪迴。
但無盡歲月下來,難有人成功。
「這樣來看,以往大帝流傳下來的帝法,或許有着獨特之處。」
「是了,我自開一條路,前世破劫成帝,知道其他人的玄法神通,都不可依仗,如此來,心中下意識里卻是輕視了。」
「就算是諸多帝流傳下來的帝法,走到盡頭,一樣要拋卻,但不代表這帝法之中蘊含的道與理,同樣要丟棄。」
張子陵以往來,自然從其它帝法中參悟過諸多道與理,但卻從未有像現在這樣,真正對其它帝法重視起來。
「太皇難道說從道心種魔之法中走出一條獨特的路了?」
亂古大帝的道心種魔之法,本質上而言,以魔念浸染他人,奪取其他人一身修行成果,化作資糧,但這並不是一種無盡奪舍的玄法神通。
只能說,亂古大帝開了個頭,卻沒有在這樣一條路上走下去。
「自然有的。」
太皇淡淡說道:「亂古大帝百戰百敗之後,鑄就出魔胎,這是其特殊際遇,由此嬗變,從古籍殘篇中悟出如此驚世之法,我雖無法完全悟透這帝法真意,卻不代表不能由此基礎上繼往開來,開闢出新法。」
「恰好我與大夢仙宗,有所機緣,上古逝去,這中古時代,我得到一些夢道殘篇,與道心種魔之法交相融匯,化出一門帝法物我兩忘經。」
「物我兩忘經?與夢道有關,太皇所鑄之器為太皇劍,按理來說,在劍道上出類拔萃,居然在夢道上也有所涉獵。」
「我只是以劍道橫壓天下,卻不代表我只會用劍。」
「劍道,殺伐果斷,橫行無忌,攻擊力無雙無對,但在其他方面,就有所不足了。」
「這是劍道所短,我若只懂劍道,恐怕屍骨早就涼了。」
「而且我領悟出物我兩忘經時,尚未成帝,只不過是等到成帝後,再將物我兩忘經蛻變升華,去除其中弊端,化作一門帝法罷了。」
「但在這之前,我就早有成算,欲要橫渡輪迴,既然如此,除卻劍道之外,其它帝法大道,自是有所涉獵。」
不知為何,面對張子陵,太皇並未生出不耐,儘管視張子陵為死人,有些事情,卻不介意與張子陵一一道來。
張子陵心中一動,大約就明白了此時太皇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