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馬車在官道上晃悠悠的走着。
池錦齡讓丫鬟撿了兩副藥吃,希望能救救這公鴨嗓子。
喉嚨依然乾澀難受,但能重新呼吸也算老天爺給她再來一次的機會了。
「姑娘,這些東西還是依照您之前所說燒了嗎?」狹小的空間內,酥柔將精心收攏的箱子搬給她。
之前池錦齡哭着說要全部燒掉,還沒來得及,結果姑娘就上吊了。
如今的姑娘,怎麼說呢,總覺得有點不一樣了。
雖然她說自己自縊傷了腦子,許多事情記不清,但是說起陸世子眼裏卻沒了半點光芒。
池錦齡將箱子打開,裏面滿滿都是原主寫下的情詩,還有許多畫像,全都是陸世子。
騎馬的陸世子,行走的陸世子,微笑帶着疏離的陸世子,甚至連拒絕她時帶着冷漠的陸世子也在,上面還有大片水漬,大概是哭過了。
還有一些首飾,一塊玉佩,缺了個角,似乎摔碎了,不知道在哪裏撿的。
「留着吧。」池錦齡瞥了一眼,將東西封存起來。
這都是原主存在過的痕跡。
酥柔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深怕她依然放不下世子,見她語氣平靜這才輕手輕腳將箱子收了起來。
池錦齡話很少,酥柔如今也不敢刺激她,只在進京城時才喊了一聲。
「等會回了家,對老爺說幾句軟話,老爺,他定是會讓你進去的。」酥柔剛說完,馬車便停在了池家大門前。
酥柔下去讓人通報了。
「小姐?什么小姐,咱們池家小姐都在宅子裏,哪裏來的二小姐。」門房輕視的語氣傳進她耳里。
酥柔似乎急的要哭了,那門房竟然還將手伸到了酥柔臉上,嚇得酥柔慌忙退了一步。
「哧,走吧,老爺可不想見你。老爺已經發話了,二小姐枉顧池家顏面,丟盡了人,將她逐出了池家。連帶着小公子都沒好日子過,哼……」門房看了那馬車一眼,外面傳的可難聽了,這位可是半點臉面都沒了。
「怎麼可能,這是老爺的親女兒,就算是夫人死了,那也是池家記上族譜的嫡親女兒。」酥柔氣得眼淚往下掉。
「回來吧。」干啞的嗓音響了起來。
酥柔這才滿臉忐忑的退了回去。
深怕又刺激了三姑娘。
「咱們去找小公子,小公子一定會幫你的。」酥柔擦了眼淚,池老爺是科舉上來的,曾經在鄉下有個髮妻。
他去京城趕考時,髮妻剛懷孕,一直在鄉下伺候婆母。
池老爺高中後並未回鄉,反而是同年娶了京中女子,那嫡女只比池錦齡小四個月。
等到池錦齡都十一歲了才跟着回京,回京第二年,便見到了陸世子,一眼誤終生。
池老爺沒後台,只能仰仗妻子娘家。
生生把髮妻當做了平妻,一個鄉下來的平妻。池錦齡反而成了二姑娘。只因那嫡母不願落人口舌。
嫡女如今十六,池錦齡也十六,只不過一個年頭一個年中。
池錦齡還有個弟弟才四歲,也是池家唯一的男丁。
生母在生他時丟了性命。自小便養在另一個母親朱氏跟前。
「不必了,先去找個客棧住着吧。」門房都能這麼理直氣壯,想必是得了準話。
不止是池老爺的準話,也是嫡母的。
本就是爹不親,娘已死的狀況,再遇上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可不正好找機會逐出家門。鄉下來的丫頭,想想也不會多受寵。
在記憶里,原主木訥不愛說話,唯獨遇到陸世子時才活了過來。
大概她所有的勇氣都用到了陸世子身上。
酥柔上了馬車,遲疑的看着小姐:「姑娘,要不換身衣裳?這壽衣,到底有些扎眼。」
穿上就不肯脫了,酥柔簡直絕望。
「脫什麼,這衣服裙裙擺擺,東一塊西一條,行事頗不方便。還不如這衣服利索。」池錦齡掀了掀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