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辰在家裏見過了季洪。
說了足足兩個時辰的話之後,那一晚她直接病倒了。
過了幾天,謝七娘子匆匆趕了過來探望,進了她的院子,坐在她床邊埋怨道,道:
「這是怎麼回事呢?聽說你病了,也沒有和陳家說一聲?要不是前些日子在這大太陽底下為親事辛苦忙碌,你哪裏又這樣弱了?」
季青辰自知是回大宋有些水土不服。
不僅是她病了,明州城勞四娘傳回話,遷進蕃坊的坊民們多多少少都些小病小痛。
她身體好,又有季媽媽這些懂醫事的媽媽們照顧,所以忙碌起來也沒有發作,同住和許淑卿更是活蹦亂跳。
但因為季辰龍和李海蘭的事突如其來叫她心急,她終於還是病了這一場。
前陣子的親事忙碌倒還是其次了。
『只是小病,卻讓你在日頭底下多跑這一回來探我。」
她和謝七娘子說着話,外面就有陳文昌的紙條子送過來了。
因為上一回生氣後,季青辰也和他說了,陳家的事她幫着打理並沒有怨言,但他也不能完全丟開手。
無論如何,三四天也要給個消息,不能一個月完全沒個人影子。
陳文昌開始覺得麻煩,後面見她沉默着不出聲,為了哄她開心到底還是答應了。
他這人叫季青辰捨不得的好處就是,答應過的事情就能辦到。
今天就是他四天一次地派了馭龍來遞紙條。
季青辰便也向謝七說了失禮,讓人放了屏風,隔着正屋的門和外面的馭龍說話。
陳文昌的紙條例行是說明他在什麼地方,一切都好。
她喝完了半碗藥,有絹子拭了嘴,對外面笑道:
「和你們公子說,我一切都好。我也聽說了官家親自過問孫師傅彈劾的官伎一案。他現在正是忙的時候,親事又有孫師母在辦。我沒有什麼要煩他的。」
馭龍本是隱約聽說她身體不舒服的風聲,一路進了正房就要仔細看看動靜。
但因為謝府的娘子在裏面做客。隔着屏風、門帳,裏面傳出來的聲音聽不太清,他也沒有起疑。
「和你們公子說,孫師母年紀大了。現在又是一年裏最熱的時候,寧可親事晚幾個月來辦也不好叫她勞累。你和公子說,就說是我的話,讓他盡心去辦事。等過了八月,天氣完全涼下來了再說不遲。畢竟不好叫孫師母這樣為我們忙碌。」
馱龍聽她要推遲成親。先是吃了一驚,暗中卻歡喜。
因為官家派了岳飛岳王爺的孫子岳霖來審這樁官伎案,公子正幫着孫昭在衙門裏忙碌,他雖然不是御史台的文書,卻挺得上三個文書了。
他確實沒時間七月初一就成親。
更何況,他知道季辰虎被她打發去了楚州,和黃氏貨棧一起接洽碼頭的事情。
要是姐姐身體真不好,季三郎是不會離開的。
馭龍這樣想着就放了心,沒懷疑她怎麼突然推遲親事,也沒料到季辰虎是刻意被阿姐趕去楚州了。
然而。樓雲在臨着去福州前,聽到這些消息後,馬上就起了疑心。
「必是病得不輕。」
他讓家將去推遲船期,自己趕着去了謝府,在謝國運屋子裏等着謝七娘子回來。
謝國運還覺得他大驚小怪,季老三雖然是個粗人,難道還會粗心到不知道她的病?
他卻跺腳道:
「唐坊里的事你不知道?他們兄弟間是不和的。必是季二郎那邊的事情出了大錯,她不願意叫三郎知道。」
謝國運並不知道他查出了季辰龍在金國的下落。
這位謝十三公子只是想起了樓雲在江北邊軍的事,便恍然笑了起來,道:
「對了。季洪從江北榷場直接拿了公文進大宋,聽說是你幫他辦的。」
季青辰強撐着,送了謝七娘子離開。
她又讓許淑卿帶了兩樣消暑的飲品送到陳家別院,感謝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