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
貝爾摩德把控着方向盤,微微側頭,眼角的餘光透過防風眼鏡落在宮野明美身上。
「......」宮野明美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話雖如此,但她說話時那副憂愁模樣,明顯就將心事重重這四個大字寫在了臉上,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以貝爾摩德的人設,看到這個場景,出言安慰當然是不可能的。
「你居然接下了那個刺殺任務,沒想到你也會自願選擇去殺人。」這個時候,貝爾摩德的感情頗為複雜。
一方面是看到天使一樣人墮落成即將殺人的惡鬼的惋惜,另一方面是發現宮野明美原來並非完人的愉快——果然在組織這種地方,出現那種渾身散發光彩的人物是絕不可能的。
「我......」宮野明美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後她低聲回答,「我只能這麼選擇。」
她的夢想,是當一個能照顧好妹妹的好姐姐,可眼下的情況......
宮野明美很清楚,即使她不接受莫斯卡托用於刁難的任務,不向組織證明她的可靠,最終憑藉宮野志保研究的重要性,白蘭地也會想辦法保住她的性命。
但這樣一來,她無疑就成了宮野志保的負擔......
如果選擇任性,組織對她每一次的容忍,都會轉化成對宮野志保的逼迫,讓其只能一刻不停地為了組織進行研究。
身為姐姐,她不想讓妹妹為了彌補她的過錯而整日投身於自己不喜歡的研究......至少要在她想要反抗的時候,組織沒辦法用自己來要挾她。
而且,由於現在組織是朗姆掌權,萬一白蘭地失手,朗姆肯定會斬草除根,絕對不會留下雪莉成為他主導的研究的競爭對手。
她不能給自己把把柄送出去。
「哼,看起來你還真是個好姐姐呢。」貝爾摩德仍舊是那副澹澹嘲諷的語氣,「為了雪莉,沒有猶豫就做出殺害另一位親人的選擇。」
「目標可是你母親的親姐妹,做出這樣選擇的你,還真是個惡人呢。」
「......」
宮野明美沒辦法做出回答,如果能夠把她對其他人的感情放在天平上稱量,那麼代表宮野志保的那一方肯定會因為過重而飛快下墜。
其他人,不重要的......
就像她原歷史中能為了宮野志保的自由而去搶劫銀行,現在經受白蘭地的洗腦而去殺人是同一個道理。
「不過你也不用太有負罪感。」貝爾摩德看到在她言語下越加沉默寡言的宮野明美,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心裏那並不算多的善良,「我可以保證,殺掉赤井那一家人絕對不會冤枉了他們。」
這裏,貝爾摩德倒沒有胡編亂造,接下來她所說的內容,完全是依託那份莫斯卡托拿出的情報文件,結合自身對臥底的了解進行的有跡可循的推理。
「你不認識赤井秀一,可能是因為你父母那一代就和他們沒有來往,這個世界恩斷義絕的親戚隨處可見,並不值得奇怪。」
「赤井瑪麗和她丈夫赤井務武任職的軍情六處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你們兩家關係密切的話,你父母在加入我們之前一定會受到制止。」
跑車在無人的道路勻速前進,貝爾摩德一句句地說出了她的猜測。
「至於你父母為錢所困不得不加入我們......以赤井一家的收入,臨時幫助一下應該不成問題,而且現在那些情報機關派臥底進來偷竊你父母的研究,當時如果你們兩家關係真的好的話......赤井他們可以直接為你父母和不列顛牽線搭橋。」
「雖然不列顛也不是什麼好人,但看起來總比我們要好多了吧?」
宮野明美聽得很認真。
在她目不轉睛的視線注視下,貝爾摩德心底莫名升起自豪的感覺,說話的聲音不知不覺帶着些許昂揚的意味。
索性跑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