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平在首都的聚會上,心裏埋怨着和陳韜這傢伙,很不能好好聊天的時候,在上海,金翎依然在伏案工作。
她神情專注,身周的落地窗玻璃上,色彩斑斕,變幻不定,那是這個東方最繁華城市之一璀璨夜景的寫照。
但她連抬頭看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雖然有梅義良、周星宇、徐斌的分擔,但管理國內的這幾十家公司,幾萬員工,絕不是件輕鬆的事。
至於說馮一平?拜託,除了在每年不得不給出的那緊巴巴的假期里會頂替她一陣子,其它的時候,分擔,那是沒有的,添麻煩,他正經是頭一個。
金翎剛把手頭上目前最要緊的工作處理完,習慣性的一點郵箱,就看到她和馮一平聯繫的專屬郵箱裏,赫然又來了一封新郵件。
他今晚不是在暖房嗎?
她點開一看,頓時就有些暴走,忍不住在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不給姐添麻煩你不舒服是吧?
她這一怕,外面還在候着的幾個助理頓時嚇一跳,一位女助理悄悄的翻看了一下枱曆,上面很隱晦的記號表示,金總的親戚應該不是在這幾天來串門,難道,提前了嗎?
金翎的親戚現在還真沒來,她這麼火大,也確實有原因。
剛剛處理好的那件工作,其實是她真的不太願意去做的一項工作,那是便利店和酒店,為即將到來的一個節日,舉辦促銷活動的最終方案。
那個節日是個洋節,2月14,情人節。
這是她目前最不願意世界上存在的節日,也是她最期待能放假,可以拉上窗簾呆在家裏蒙頭大睡,不看別人恩愛,別人也看不到她窘態的日子。
好容易搖着牙齒把在那一天,該怎麼服務好那些成雙成對的傢伙從各種秀恩愛的禮物,到給他們提供可以獨處,用來啪的三聯疊的空間,一樁樁,一件件都給他們再理了一遍,你現在,又給我添這麼一檔子事!
究竟有沒有考慮一下我在特殊時期的感受?
她馬上抓起電話撥過去,馮一平很快接通了,「恭喜我的嗎?不用客氣,你的那套,什麼時候有空來,我們照樣給你辦一次,」
在他面前一向表現得財迷,並且以讓他出錢為樂的金翎,這會並沒有因為那套大房子而高興,「你最近要出國嗎?」她問。
「我的行程安排你不是知道嗎,下個月事情那麼多,我最近肯定呆在國內,」
我倒寧願你這一陣子溜到國外別回來。
「我估計一直到要呆到花開的時候,」
金翎這幾天就最討厭別人跟她提「花」這個字,聞言「啪」一下掛斷電話。
歡笑的人群中,音樂聲中,馮一平聽着那邊夾雜電流聲的「嘀嘀」聲,有些摸不着頭腦,問題沒頭沒腦的,電話也掛得沒頭沒腦的,怎麼了這是?
金翎就沒有問馮一平郵件上的那樁工作的事。
這是因為她和陳韜不同,她非常了解馮一平。
既然馮一平有那樣的顧慮,那麼就很有必要做相關的籌謀。
馮一平在機場對王總做得那麼決絕,周星宇還稍有些不解,但金翎很支持馮一平的做法。
她了解他,那是一個看起來和氣謙恭,實則暴烈驕傲的傢伙。
雖然看起來,他並不大男子主義,好多時候,他不但沒有一絲一毫花女人的錢,是很不爺們的自覺,甚至會因為自己多花錢請他吃了頓飯,感覺佔了便宜而洋洋自得。
真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但實質上,他是一個再驕傲不過的男人,金翎很明白,他為什麼不想做很多明明利潤和回報都很高的生意,比如房地產。
原因很簡單,那些生意和政府關係密切,而他不喜歡跟那些官員打交道。
為什麼不願意跟官員打交道?
不是他應付不來那些場面,而是因為他不想低頭,哪怕是做個姿態,他也覺得屈辱。
為此他寧願少賺錢。
包括他不止一次曾經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