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暴雨已經下了數小時,凌晨三點的天空烏雲滾滾電閃雷鳴。王詡披着雨衣拿着鐵剷出了門,朝着公寓旁的那片墳地走去。
挖掘工作就這樣開始了,一般郊區的路上在這個時段連車都不會有,更不要說行人了,當然在這樣的暴雨中,即使王詡的身邊十米左右聚集了一圈圍觀群眾也看不清他到底在幹什麼,甚至看不清他是人是鬼。
王詡此刻的心情鬱悶無比,他當然不是因為讀了幾本鬼吹燈以後心血來潮想靠盜墓發財,而是被逼無奈。其實他搬到這墳地旁的公寓才三天時間,本來他的想法是墳地旁邊的房子租金便宜是理所當然,反正爺們我是個唯物主義者,做宅男只要盯着電腦屏幕看就行,難道我還沒事站在窗前眺望遠方吼出自己的人生理想啥的?墳地就墳地唄。
結果他入住的當晚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上網到十二點的時候,窗外不斷的有心跳聲傳來,撲通,撲通……不緊不慢地迴響着。起初王詡還以為是自己上網太久出現幻聽了,於是關了電腦想睡覺,結果悶頭倒下後那聲音卻越發清晰起來,絕對是心跳聲!
王詡此時只覺得喉嚨發乾,冷汗瞬間浸透了全身,要知道窗外就是那片墳地,別無他物,心跳聲這東西如果不是貼着別人胸口聽根本就聽不到,那麼現在是怎麼回事?於是唯物主義者的他想到了一個解決問題的好方法,就是什麼都不去想,吃安眠藥……
第二天頭疼欲裂的王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他又開始了一個宅男該乾的工作,上網,吃飯,再上網,然後吃晚飯……不知不覺又到了午夜。隨着那聲音的再次響起,王詡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於是當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睜着眼睛,分別用手機,隨身聽,老式收音機進行了長時間的錄音,如果能證明這聲音確實存在那說明一定有辦法解釋,這是他唯物理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第三天早上,王詡的雙眼佈滿血絲,聲音是什麼時候停止的他不知道,甚至自己是否一夜沒睡他也記不清了,他目前知道的就是所有錄音設備里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於是他打開手機,重新按下錄音鍵。
「如果我聽到這段錄音並且記得是自己錄了此錄音,那證明我並沒有幻聽或者精神分裂,而且錄音設備也在正常運轉。」
接着他又把這段錄音放了兩次,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出門去買了一把鐵鏟。
這片墳地解放前就存在,根本沒人管理,甚至有些連墓碑都沒有的土堆,王詡買了鐵鏟以後走到墳地中間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這幫老不死的,居然敢騷擾宅男,都做好魂飛魄散的覺悟了吧,老子告訴你們,宅男這種生物,只要關上門,就和這個宇宙處於不同的位面了!不同位面懂不懂!今天晚上誰要是再敢撲通撲通囉嗦個沒完,老子就過來鞭屍!」
他氣勢洶洶,面露猙獰,說了一套自以為很有威懾力的歪理,心裏覺得很解氣,結果話音未落天上一個響雷,差點沒把他嚇趴下。但畢竟他沒有趴下,於是又整了整衣衫,背着手大搖大擺地回屋了,也不知道他這樣子是做給誰看的。反正街對面的西瓜鋪老闆被他嚇得夠嗆,看這個新鄰居拿着鐵鏟在墳地當中張牙舞爪的樣子差點就直接打110了。
其實像王詡這樣社會經驗較少的年輕人往往會這樣,什麼事都覺得自己能獨立解決,他就根本沒想過要向周圍的鄰居打聽下,他只要問問對面這個西瓜鋪的張老闆就能知道很多事,比如這片佔地不大的墳地以前其實是清末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邸,後來一場無名的大火使其成了一片廢墟,三十年代又有人在這裏造了幢歐式的小別墅,就是王詡現在所住公寓的前身。到了抗戰時期,這幢樓曾經被日軍當做臨時的作戰指揮部使用了幾年,而旁邊的墳地也就是那幾年裏漸漸形成的。
如果換做一個天生奇才,具有王霸之氣的帥哥豬腳之類的人搬到這裏,說不定能從這些信息里分析出許多有用的東西,可惜王詡只是個平凡的宅男,要說特別之處也就是吐槽比一般人強些……
於是在這樣一個雨夜,王詡歇斯底里地鏟着土,這場暴雨仿佛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