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凌滿面驚疑,徐森臉上的笑容愈盛,更顯得意,饒你再精明,這次還不是被我算計,落到這般生死由我的地步?這等成就感實在太過舒服,讓他只想多持續一些時候,自然也就樂得告訴這個將死之人更多內情了。
只見徐森又端起壺來,還是剛才的那一個動作,一手持柄,一手托在壺底:「李大人,你就沒有留意過我的這一手勢嗎?」
「這不就是尋常斟酒時的動作嗎?」李凌依舊是一臉困惑,這讓徐森越發高興,也就不再繞彎子,先又為兩人面前的杯子斟上了酒,這才輕輕掀起酒壺蓋子,口中說道:「李大人你還是見識太少,卻不知這天底下有一種叫作鴛鴦壺的酒器,雖看似一體,實則內中暗藏乾坤,卻是分成了兩格。其中一格放的是尋常美酒,而另一格,放的卻是摻了寒石散的酒。」
說話間,他把酒壺往李凌面前一探,讓他能看到內中乾坤,果然看似小巧一體的壺內分了兩邊,就連連接壺嘴的位置也分了兩道,委實精巧細緻。
「呵呵,只要我手指在此處按住了,倒出的就是毒酒,而要是放開了,便是尋常美酒。」徐森再舉高酒壺,露出下方一個小孔,這正是鴛鴦壺用來控制機關的開關,當真可以做到隨心所欲,而且動作還極其隱蔽,不知情者完全不會留意到下方手指的一個小小舉動。
李凌的身子都因憤怒或是恐懼而顫抖了起來:「你……為何要這麼做?是為了替你徐家人等報仇嗎?」
「哈,大人又錯了,我雖是徐家人,但對徐紫洋等人卻無半點瓜葛,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甚至於,即便你這回不動手,大事起時,我也會親自出手,殺光他們!」提到徐家人,徐森的眼中閃過難掩的恨意與殺意,以前這等情緒被他掩蓋得極好,而現在,終於是徹底爆發了出來。
李凌再度一呆:「怎會如此,那你又是為了誰……你是幫方家做事的人?」突然他又明白了過來,而徐森這回沒有再否認,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人終於想到了嗎?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提防着方家嗎?怎麼到頭來卻沒能防着有此一變呢?」
李凌苦笑:「我防的是方家之人,可你明明是徐家人啊……不對,你既是徐家子弟,為何反倒幫起方家來了?」
「連眼見都不為實,何況你自以為的認知?誰說徐家人就一定幫着徐家,不能為方家做事了?更何況,我聽命的也不只是一個方家。」
「方家之後還有其他勢力?是什麼人?」
面對李凌的追問,徐森卻未作答:「大人,你都這樣了,想做個明白鬼還是多問問與你緊密相關的事情吧。」說着,他緊了緊身上的衣裳,感覺有風從外頭吹進來,有種涼颼颼的不適感。
李凌的身子更是微微顫抖了一下:「當初的任縣令是你用計所殺,那這一回徐家在大牢出事,也是你逼迫的徐塵了?」在對方幾乎明示的情況下,他立馬就猜到了那個困擾他多時的兇案的真相,「想不到真正的幕後兇手就在我的身邊,而我卻一直把你當作值得信賴的好部下,好朋友。」
「呵呵……不光大人你是這麼看的,就連許縣令和任縣令,也是這麼認為的。十年前,我陪着任縣令到處行走,修築堤壩,正因我如此任勞任怨,他才對我沒有半分懷疑,知道那日是我生辰,便和你一樣應下來陪我喝酒……呵呵呵呵……
「至於許縣令,任縣令的死確實嚇到了他,讓他再不敢有其他念頭,安心做一個傀儡。但我們還是不放心啊,誰知道他背後會幹些什麼,所以我才投其所好,一直與他保持着朋友間的關係。
「不過他是個聰明人,所以九年下來都老老實實的,直到你李縣令到來,居然打破了這一平靜。說不得,我只能除掉你了。怎麼樣,我偽裝的面目還算不錯吧,若非今日要動手除掉你,恐怕你再過十年也看不破我的真實身份和用意。」
「是啊,不光是我,就連徐家那些人怕也沒想到他們中出了你們這麼個叛徒……我現在才明白過來,你這是在借刀殺人,看來你和徐家之間卻是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