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里的是兩隻質地與做工全不相同的鐲子,一銀一玉。
雖然值得一些銀錢,但也算不得什麼珍寶,尤其是放在謝氏這樣的望族豪門內,更是不值一提的首飾。
但在李凌眼裏,它們卻比任何寶物都要貴重,此時的他雙眼中流露出叫人心悸的危險光芒,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完全不顧自己還在謝家,面前的是比自己身份地位高得多的長興侯,只死死盯着對方,等着他給出一個答案。
因為這兩個鐲子正是他最熟悉,最近親的兩個女子腕上所戴,是他的妹妹李月兒和戀人楊輕綃的佩飾。
本來這段時日李凌就因為她們二人一直不曾露面而感到不安,也曾下令讓府衙和川字營的人去暗地裏搜尋過,奈何卻是一無所獲。不光是楊輕綃她們,就連本該在此有着不小勢力的漕幫,這一月來,也未曾有一人出現,這就讓他心中不安的情緒愈發濃烈了。
只是礙於現在揚州還未穩定,再加上不知從何入手,李凌才強自按捺住了自己想要不顧一切找人的想法,並希望一切只是自己多慮,說不定什麼時候,她們就自己找過來了。
可沒想到,她們的下落卻在這麼個情況下,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兩個鐲子現身,是否就意味着她們便在謝家的掌握中,甚至是……後面更可怕的念頭,他都不敢往下想了,只是眼中那危險的光芒已經快要壓制不住。
被李凌如此盯着,就連謝文若心頭都有些震動,有些發虛。但他終究身份不凡,經歷也夠,此時就顯得頗為淡定從容,笑道:「本侯沒別的意思,不過是送個禮物給李知府而已,這麼看來,你不喜歡了?」
「長興侯,本官沒興趣和你說笑,我只問你一句,這兩個鐲子你是從何得來的?它們的主人現在何處?」李凌不耐煩地直接問道,再沒有了與他兜圈子的興趣。
感受着李凌快要壓制不住的怒火,謝文若卻是一陣得意,就跟自己想的一樣,這下已抓住了他的要害。當下便老神在在:「李知府,還請稍安勿躁,聽本侯把話說完嘛,到時你就能得到答案了。」
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李凌心中越發篤定自己的判斷,咬了咬牙:「你說,我聽着便是。」
「這事應該發生在李知府你到任之前吧,咱們揚州城外一座小鎮裏曾發生過一場械鬥,據說是江湖中人生出矛盾,廝殺整日,死傷不少。當時官府無力管束地方,我這個朝廷欽封的長興侯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便派了手下人等前往查探。
「之後便發現,這是漕幫和大江幫之間的一場火併,兩家結仇之下,大江幫於那日突襲了漕幫總舵,雙方都有損傷,漕幫幫主都受了傷,然後便在眾手下的護衛下,殺出重圍。而在此期間,他身邊的一些人卻出了狀況,被大江幫的幾名高手半路截殺,生擒了去。而這其中一人,就是漕幫幫主的妹妹……」
李凌眼皮猛地一跳,他是真沒想到在自己到任前,漕幫居然遭遇了這樣的大變故。大江幫竟不顧一切襲擊了漕幫?如果這說法是真的,那自己就得擔起干係來了,因為正是自己在華亭的一番作為,才讓這兩個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幫會結仇的。
漕幫論實力遠在大江幫之上,一般來說還真不懼對方。但當後者搞起偷襲,尤其是當揚州亂後,漕幫實力受到影響的情況下,事情就完全不同了。畢竟有心算無心,力弱者也能勝強。
至於謝文若口中提到的楊輕綃會落在對方手中,李凌一開始還有些不信,但隨即,又明白了過來,應該是月兒拖累了她。以她的身手,扭轉戰局或許還不夠,但自保逃離卻不難,只有當有人以讓她重視之人為要挾時,她才會連跑都跑不了。
而月兒,就是那個肯定會被她重視的人,不光是因為李凌,更因為她和月兒間的深厚感情。而說到底,這一切還是因為他李凌啊。
當然,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他更在意的是兩女的情況:「既如此,那她們又怎會把鐲子送到你手上?」
「不,不光是鐲子,就是那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