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天子身系天下,牽一髮而動全局。文師閣 www.wenshige.com所以先王謹小慎微,變革小心翼翼,總想在不觸發太多的反對、太多的動盪甚至流血的前提下,潤物無聲地把它完成。
錯了麼?確實辦得到。畢竟他掌握着至高無上的威力,他的愛憎將影響很多人。
所以,上天若能給他百年壽命,一直坐在大雍王座上,他確實能兵不血忍地完成改變。
問題是,凡人壽元有限,所以這個任務於他而言,就成了不可完成的目標。
殷受採取的是另一種辦法,和後世大隋世祖明皇帝楊廣差不多,只爭朝夕。
楊廣疏浚連通大動河,營建東都洛陽,改革度量衡,西征吐谷渾、三征高句麗,魄力極大地向門閥世家開戰,建立了科舉制度……
結果,一個科舉,便動了世家門閥的蛋糕,儘管你攻城略地開疆拓土,儘管你修建京杭運河繁榮了經濟,儘管你改革官制開創科考,儘管你尊儒重道弘揚聖學,但……
你得罪了你的執政基礎,最終也只落得一個國破家亡的結局。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沒錯。問題只在於,這個「民」,指的是誰?
是你的執政基礎,它是士,還是工、農亦或商?
先王知道有些事他必須要開始做了,否則,殷氏王族很快就要遭受反噬。可是對公卿大夫們來說,事情還遠沒有那麼迫在眉睫,他們甚至看不到其中的危機。
因此,曾經對殷氏王族來說,擁戴他們的最大助力,在這個特定的時刻,反而成了阻礙它、消耗它的力量。
殷受是個耳根子很軟的國君,優柔寡斷,很容易受他人擺佈。朝中大臣大多知道殷受的這個毛病。
這種人一旦徹底信任了某一個人,因為他自已老是拿不定主意,他就會對這個人言聽計從,堅定地聽從那個人的主意。
這正是先王和群臣最擔心的,因為一旦有奸佞左右了殷受,那將是天下的一場噩夢。
現在,奸佞出現了。大王剛剛登基,他就在那個人的慫恿下廢除了人殉制度,而且是從他自已的父親,先王的葬禮開始。
儘管這一決策遭至「天下人」的反對,可是,天子的葬禮都是按照這種規矩做的,你怎麼違背?你敢把葬禮辦得比天子還隆重?僭越之罪啊!
殷受一石激起千重浪,這巨浪還沒有平息,他又拋出了第二塊石頭:成立東輯事廠。
東廠的設立,就是給公卿大夫們頭上套了一道枷鎖,他們以後行事必須要有所顧忌,再不能信馬由韁。
眾公卿大夫還沒品咂出東輯事廠的設立究竟意味着什麼,有千斤神力的殷受就再接再厲,拋出了第三塊石頭:他要把奉常寺納入朝廷體制之下。
迄今為止,在殷受新王繼位以來,點了三把火。在這個過程中,百官無措,步步退卻,好半晌沒醒過神兒來。
他們習慣了先王的做事方法,一時還不適應新王這種急進激烈、有些沒有章法的打法。不過,畢竟都是持重的老臣,他們已經漸漸醒過神兒來,開始反擊。
選後,就是第一記反擊。
他們不想和殷受打個兩個敗俱傷,天下這不好好的麼,沒有潰爛不堪嘛,為什麼要憂心忡忡呢?我們君臣相宜,和和氣氣地過下去就好了,何必傷了和氣?
選後,選一個能為公卿大夫代言的女人充入後宮,影響雍天子的決策,驅逐陳玄丘這個禍國殃民的大佞臣,那就皆大歡喜了。
奉常寺的王太祝、寧亞祝、安亞祝就是這麼個想法。
寧塵聽了他們派在宮中的神官送來消息,便靈機一動,對王青陽道:「太祝,大王本性不算頑劣,只是耳根子軟,聽了那陳玄丘的盅惑之言,致有今日舉動。
其實我們大可不必與大王激化矛盾,只要能有一個人,對大王的影響更甚於陳玄丘,那就成了。」
王青陽眉頭一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