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姑娘,江舟是愛莫能助啊!」
香香卻以為江逐流有意在推辭,於是起身盈盈下拜:「江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我。香香生來跪天跪地跪父母,若是讓我向莞莞下跪,還不如讓香香去死!」
香香俏目含淚望着江逐流。
江逐流現在可真是「縱有千般苦衷,又與誰人說」!
他不是不想幫香香,只是他沒有辦法幫。這個鬥文擂台賽的規矩是誰想出來的?怎麼這麼缺德?以觀眾的多寡來評判詩詞和唱功的優劣,讓江逐流想抄襲都無從抄起。
江逐流尷尬地站在那裏不語,香香那邊越想越傷心,不由得失聲痛哭起來,其聲甚哀,即使是鐵石心腸的漢子,也為之惻隱。
「官人,你就幫幫香香姑娘吧,我看她挺可憐的。」
冬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到屋內,她滿臉淚痕,小丫頭心軟,從來見不得人哭,更何況香香哭得是如此哀痛。
江逐流心知,冬兒這丫頭剛才一定在門外偷聽,這時候見香香哭得悽慘,就忍不住跑進來幫香香說話來了。
江逐流不怕別人哭,就怕冬兒哭。不知怎的,他一看見冬兒哭就心疼。香香哭得悽慘江逐流尚可忍受,可是看冬兒淚流滿面,頓時不由得心亂如麻。
江逐流一跺腳,死就死吧!為了冬兒,我就試試看。
他上前拉着冬兒,為她擦乾眼淚,柔聲勸道:「冬兒,別哭!我答應香香姑娘,試上一試,不過能不能贏,我可不敢保證。」
冬兒立刻破涕為笑,道:「官人,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香香呆了一呆,似乎不相信江逐流已經答應了她。呆了半日,才清醒過來,她抹去眼淚,盈盈對冬兒一拜,道:「多謝嫂夫人。」
冬兒小臉頓時漲得通紅,她還了一禮,道:「香香姑娘,你們聊,俺,俺出去。」
她聲如蚊吶,仿佛是做錯事的孩子,全然沒有剛才替香香向江逐流懇求的果敢,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
江逐流苦笑着嘆氣,「香香姑娘,賤內沒見過大場面,讓你見笑了。」
香香雙目微腫,她一邊用手絹拭去臉上的淚痕,一邊羨慕道:「嫂夫人天性質樸,和江先生乃絕世佳偶。賢伉儷夫妻情深,真是羨煞香香了!」
說着她又盈盈對江逐流一拜,道:「香香感謝先生出手相助,無論這次勝負結果如何,香香都會送一份大禮給先生!」
江逐流淡淡一笑,心中道,縱使天大的禮物也比不上冬兒一哭。
香香卻不理江逐流怎麼想,只管自顧自地說道:「香香這份禮物先生可能現在用不上,但是總有一天會用的上的。到時候香香再把禮物獻給先生。」
江逐流卻沒放在心上,他仰頭望着屋頂,在苦思冥想,過了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就賭上一賭,來個險中求勝!
江逐流對香香說道:「香香姑娘,要想勝過柳三變,我們須如此如此……」
聽了江逐流的話,香香卻有點遲疑,「先生,如此做行得通嗎?」
江逐流道:「你且聽來!」
他俯在香香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香香頓時面露驚喜之色,道:「先生速隨我到春風樓去,我們耽誤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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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時分,正值農閒。忙碌了快一年的農家子弟終於可以鬆散一下勞累的筋骨,利用這難得的機會找一些樂子。
夜涼如水,華燈初上。西京洛陽南市卻人山人海,非但城裏的閒人都擁擠在這裏,連城外的農家子弟也有不少偷偷地趕到這裏,這不由得讓人替他們擔心,洛陽幾大城門已經關門落閘,夜晚他們將如何回去。
這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們全然不考慮這些東西,在父母的面前中,他們信誓旦旦地宣稱去觀看太室書院和伊洛書院的鬥文大會,直把父母哄得眉開眼笑。實際上,他們哪裏有功夫看那些窮酸書生寫出來的不知所謂的東西,他們都是衝着天香樓和春風樓的姐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