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又是當朝天子、開國之君路過自己的封國,趙王張敖自然是畢恭畢敬,給劉邦伺候的舒舒服服;
但劉邦卻似是不識好歹一般,動不動就對張敖喝罵甚至上首責打!
看着自家王上被這般羞辱,張敖的臣子、門客們自然是怒不可遏,又不敢當面發作,只能私下找到張敖。
為首的,正是趙國左右相:趙午,以及貫高。
找到張敖之後,趙午、貫高同張敖說:大王對待『他』十分恭敬,而『他』對大王卻十分無理,大王為什麼還要忍耐呢?
如果大王願意,我們願意為大王殺了『他』!
聞言,張敖則大驚失色的回答道:先生說的大錯特錯!
先王亡國,多虧陛下才得以恢復,使恩德傳至後代,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恩賜!
如今,我還娶了魯元公主,成為了陛下的女婿,難道要因為這點小事,就要殺了岳父泰山嗎?
請二位先生別再說了。
見張敖是這般反應,趙午、貫高二人自是作罷,但在退出趙王宮之後,又聚在了一起。
趙午和貫高就商量:大王實在是太軟弱,也太仁慈,不肯背叛道義,這是忠厚長者才有的素養;
但正所謂『君辱臣死』——大王受了侮辱,我們做臣子的不能不管,我們應該殺了陛下!
如果成功了,就讓大王去做天子,如果失敗了,也和大王無關,我們自己承擔後果。
就這樣,本該替朝堂監控趙王張敖的趙午、貫高二人一致決定:刺天子,立趙王!
只是沒過多久,二人的陰謀就被貫高的仇人告發,『刺殺劉邦』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便東窗事發。
得知消息,太祖劉邦震怒,當即下令:將所有參與謀反的人,和趙王張敖一起押解回京。
來到長安之後,趙午、貫高等人卻咬死不鬆口,終還是將趙王張敖,從這起『貫高案』中摘了出來。
當然,這是外界流通的版本。
但作為天子,劉盈知道的內情,自然是另外一個更貼合實際,也更貼合漢室利益訴求的版本。
而今天,劉盈在朝議上提起的『孟叔』,便是在彼時,劉邦下令『敢和張敖一起入長安的,通通死一戶口本』之後,仍舊執意跟隨張敖來到長安,甘願和張敖同生共死的十幾個門客之一。
且先不提貫高案的真實內由,也不提曾經的趙王張敖是否真的涉嫌謀反;
在這起『貫高刺駕』的案件過程中,唯一不需要懷疑的,就是那十幾位甘願和張敖來到長安的門客。
最後,太祖劉邦也樂得有十好幾個『忠義之士』為國效力,便按照這十幾人的才能,將他們分到了天下各地,擔任郡守、郡尉。
——當然,也多少帶有『把他們分開,順便讓他們遠離張敖』的意味在其中。
而孟舒、田叔二人,便是這十幾個人當中的佼佼者。
之所以說這二人,是那十幾位『忠義之士』當中的佼佼者,不單是因為當年,跟隨張敖一起去長安,是這二人的提議;
也同樣是因為這兩個人的才能。
漢中守田叔,至今都還是長安朝堂敬佩不已的『忠厚長者』,朝野內外大小圈子林立,卻沒有哪怕一個人,在劉盈身邊說田叔的壞話!
而比起人緣極好、德行極佳的田叔,雲中守孟舒,則是另一個極端。
——雲中守孟舒,同樣有好人緣,同樣有無可指摘的德行,但比起田叔,又多了一項『兵才』;
孟舒此人,極善掌兵!
而前不同於如今漢室,乃至歷史上絕大多數將領或以情誼維繫軍隊、或以嚴律規範軍隊,孟舒治軍,全靠一個『仁』字。
而這個『仁』字,也正是曾經的雲中守孟舒,變成如今的『故云中守孟舒』的原因······
「孟舒即任雲中守,緣何為太祖高皇帝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