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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銘的學問倒也不算突出,說到底只是扯着朱熹的大旗,跑來跟朱元璋套套近乎,希望能保住理學的地位。
理學不倒,朱子不倒,像朱銘這種人,就能繼續維持眼下的地位。但是很不幸,他這點本事,直接被老朱給破防了。
甚至不用張希孟出手,朱銘就狼狽不堪,幾乎癱在地上。
朱元璋倒是心存善念,沒把他怎麼樣。
「朱學士去館驛休息吧,回頭給朱學士賜膳。」
朱銘慌忙拜謝,這才踉踉蹌蹌起來,躬身退出去。
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邁過門檻的時候,心神恍惚,一下子絆倒,重重摔在地上,鼻樑骨被重重一撞,鮮血流淌,滿臉開花。
那叫一個慘啊!
幸好郭英在外面侍奉,見此情景,急忙讓人攙扶起朱銘,趕快去包紮傷口了。
朱元璋就在裏面看着,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
有些事情就怕說破,自己落魄要飯的時候,朱夫子的後人,何曾憐憫過同族?又幾時想要幫助親戚?
自己現在手握大權,反而撲上來了,是何居心,誰又不清楚?
老朱思索一陣,「去把張先生他們叫來。」
不多時張希孟,宋濂,還有數位文臣,悉數趕來。
此時的宋濂對張希孟除了欽佩,就是欽佩,簡直五體投地。
來的路上,他們就聽說了,那位朱夫子的後人,跑來認親戚的朱學士,竟然在朱元璋的門口狠狠摔了一跤,血流如注,摔得可慘了。
這是不是就說明,朱元璋的門高,他們高攀不上呢?
一想到這裏,宋濂就忍不住笑。果不其然,張相算是把上位給看透了,像這種梟雄人物,你把道理講清楚也就是了,剩下該怎麼決斷,要讓人家自己決定。
什麼叫欲速則不達!
這幫人純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弄巧成拙!
宋濂心悅誠服,滿臉笑容,讓朱元璋看在了眼裏。
「宋學士,你有什麼事情,要跟咱說?」
宋濂頓了頓,忙道:「上位,大典已經籌劃差不多,到時候由群臣勸進,上位昭告天下,就可以正式晉位吳王,總領江南之地。」
朱元璋含笑點頭,「讓宋先生辛苦了。」
停頓了少許,老朱向前探身,這才道:「典禮倒是其次,關鍵是要講清楚道理,說服天下人心……咱決定在大典上,公佈趙宋一朝之惡事,建造跪像,置於岳飛墓前。同時還要在岳飛墓前,正式宣佈,我軍志在北伐,驅逐胡虜,要完成前人未曾完成的偉業。」
宋濂點頭,這些事情他都能安排,無非是在典禮上增加一些項目,但是有一點,這事時機到不到,能不能辦得圓滿無缺,宋濂卻是不知道……
這事八成還要看張希孟的意思。
「張先生,你也說說吧!」
張希孟苦笑道:「主公,臣是早早盼着主公榮登王位,但只怕還要稍微等些時候,畢竟眼前這事,怕是沒有那麼輕易結束。」
朱元璋怔了怔,「這麼說,還有比朱夫子更有份量的人?難不成是孔聖人的後裔?咱記得他們不是大元忠臣嗎?也能來規勸咱這個亂臣賊子?」
老朱語帶嘲諷,鄙夷之意,已經不需要掩飾了。
朱夫子如此下場,孔夫子只怕也好不到哪裏去,就算對孔老夫子高抬貴手,孔家的人,也恐怕難以逃脫嚴懲的命運,此時想來勸說朱元璋,那只是火燒澆油。
張希孟道:「主公,倒不是孔家人,而是名儒黃溍,此老已經從家中動身,據說要以老朽之軀,勸諫主公。還說不成功,則成仁!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前來規勸主公的。」
朱元璋眉頭緊皺,什麼意思?一個將死之人?還要拼着老命來勸說自己?他有這個份量嗎?
宋濂卻是嚇了一跳,這位黃溍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