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荷?我有點印象。」
薛麟目光上下打量了寧荷一眼,忽而淡笑道:「是許紅玉身邊的那個小跟班吧。」
「大人能記得民女,是民女之幸。」
小荷再次欠身一禮。
作為許紅玉的侍女,許紅玉不在時替她發號施令,小荷對何明軒是絲毫不懼且無需退讓的,但眼前的薛麟卻不行。
別說是她,就算是許紅玉本人在這裏,在薛麟面前依然要以下屬的位份禮讓。
無論是實力還是官位,薛麟都更在許紅玉之上,甚至在薛家的地位,都比許紅玉還要更高。
內城四大家族的嫡系之間,其實也是能分出個高低的。
像何明軒,雖也是何家嫡系,但一來武道天賦資質都很一般,二十七歲才勉強邁入易筋,二來本身也不是何家四代中的嫡長,而是生的靠後,因此從地位到實力幾乎各方面都被許紅玉壓一頭。
反過來薛麟那就屬於內城四大家族最頂尖的嫡系子弟了,其人甚至在薛家族內,都有很高的地位和話語權,與何明軒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正因為如此。
得知這邊大致發生的事情後,小荷沉吟再三最終還是來了,但沒有帶任何人,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孤身一人前來。
牽扯到了薛麟,她只能想辦法自己去解決,別說許紅玉不在,就算許紅玉在城裏,她也不能將許紅玉牽扯進來。
寧俞畢竟是她的親弟弟,更是她家裏唯一的男丁,即使知道薛麟是多麼難以應對的人物,她也只能前來。
「紅玉這次獵妖,倒是頗有風采,沒有落了余家的名頭。」
薛麟收回視線,很是隨意的拿起桌上一枚果子,放進口中咀嚼。
小荷微垂着頭,沒有出聲,薛麟評價許紅玉,她一個許紅玉的侍女,顯然也沒有資格插話。
薛麟似乎在思索許紅玉的事情,過了一陣才迴轉過來,目光閒散的掃了一眼遠處,被捆着跪在那裏的寧俞,道:
「那是你弟弟?」
「是。」
小荷回應,並低聲道:「家弟無意冒犯,望薛大人能饒恕一次。」
薛麟冷冷的看了小荷一眼,道:「饒恕與否,你有資格多嘴麼?」
一句話伴隨着冷冽,似乎讓整個屋子裏的空氣都變的寒冷了許多,附近幾個作陪的內城公子哥這會兒都不敢說話,包括何明軒,也緊繃着臉呆在一旁,但內心中卻在冷笑。
賤女人仗着許紅玉的勢,敢在他面前天天耀武揚威,現在要是觸怒了薛麟,就是許紅玉都沒那個能耐求情。
薛麟的一句話也讓小荷微微一顫,實在是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一句話之中帶來的壓迫感,就令人隱隱有些窒息,哪怕她也是易筋層次的人物。
然而。
正當眾人一片鴉雀無聲,不知道小荷下場如何時,卻見薛麟忽然又搖了搖頭。
「為難你一個侍女,也沒甚麼意思,這樣罷」
說着一揚手,將身邊的酒罈向着小荷扔了過去,並道:「這一壇是火雲新酒,酒性極烈。」
小荷一伸手就接住了酒罈,她畢竟是易筋境的人物,酒方一入手,不用薛麟開口,就知道這酒屬於藥性極其猛烈的類型,但這時候卻面不改色。
她雙手輕輕一舉,酒罈中殷紅色的酒液化作一縷絲線流淌而下,之前歌女僅僅喝了一滴便不省人事,此時卻如溪流潺潺,不片刻功夫,一壇酒便乾乾淨淨。
小荷面頰微紅,放下酒罈,看向薛麟。
「好。」
薛麟臉上露出一絲讚賞,道:「到底是紅玉的侍女,性子倒也像她,伱去吧。」
他的火雲新酒,雖然易筋境的武者能夠承受,但酒本身如烈火,一口氣喝光一壇酒,與直飲烈火無異,小荷卻自始至終面不改色。
「民女告退。」
小荷規規矩矩的欠身再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