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階一路向上。
陳牧回到自己的竹屋之中,稍微修整了一番,便踏上了去往峰頂的山路。
他最近這一個月里也去過峰頂兩趟,不過秦夢君依舊處於沉睡中不曾甦醒,他也就只能遺憾告退,這則是打算臨行前再去一趟。
以他的判斷,七玄宗對冰州之亂是很難完全坐視不理的,即使後方有玄機閣的威脅,但玄機閣畢竟是坐擁一州的大宗門,行事總歸不像關外異族那般燒殺擄掠,至少還是依着江湖規矩行事,而冰州之亂愈演愈烈的情況下,異族不敢招惹北州鎮北府,那亂象遲早也會波及到玉州的邊境。
因此。
七玄宗最後無論如何也會有所動作。
而在那之前,他打算趁着七玄宗尚未作出什麼決策,先回去一趟瑜郡,畢竟這一趟出來修煉,時長差不多已是兩年半了。
陳牧很快再次來到峰頂,輕車熟路的抵達後崖,就見後崖之上,秦夢君的身影依舊盤坐在那塊岩石之上,與一年多之前相似,近乎一座栩栩如生的石塑,沒有半點變化。
「弟子拜見師尊。」
陳牧沒有走的很近,距離岩石大約十丈的地方就停了下來,遠遠的行了一禮。
沉睡一年多在他看來也的確有些久了,畢竟縱然是洗髓境的宗師,終究也還是武者,並不是什麼長生自在的仙人,歲月流逝一年就是一年。
行禮之後,陳牧就保持着行禮的姿勢,恭敬的站在那裏,就這樣一直過去了差不多一刻鐘的功夫,察覺到秦夢君依舊毫無反應,他終於呼了口氣,又再行了一禮。
「弟子告退。」
看來這一次又是沒有機會得到秦夢君的指教了。
陳牧心中微微搖頭。
然而。
正當陳牧就要離去之際,他忽然目光微動,就察覺到後崖附近環繞的乾天之力,忽然發生了一絲微弱的變化,盪起了一絲絲漣漪。
若非修煉有乾坤意境,對於天地之力的輪轉變化極其敏銳,又距離極近,他恐怕也很難第一時間察覺到這一絲絲微弱的變化,不過這還是讓他略微一怔。
當下,陳牧又止住身形,再次站立在原地。
就這樣。
每隔半個時辰,後崖上的乾天之力就輕微波動一下,仿若一顆漸漸跳動的心臟,並且頻率越來越快,直至數個時辰之後,那蕩漾起波瀾的天地之力忽的一斂,重歸平靜。
而坐在山岩上的秦夢君,修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一下,眼皮緩緩的睜開,一雙清淨的眸子中先是若黑曜石一般古井無波,毫無意識般的麻木,接着逐步開始泛起一絲光彩。
終於。
秦夢君一雙眸子徹底變得明亮起來,然後有些慵懶般的舒展了一下身體,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山岩上,身子向後彎曲出一個並不規則的弧線。
陳牧沒有多看,立刻目光下垂,向着秦夢君再次一禮。
「恭迎師尊出關。」
時隔一年多之久,秦夢君這位頂尖宗師終於再次甦醒過來,也讓他心底稍微放鬆了些。
秦夢君此時眼眸中隱約有一絲欣悅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為平和,繼而轉頭看向陳牧,語氣溫和的道:「過去多久了,應當有一年多?」
陳牧回應道:「師尊明見。」
秦夢君神色隨和的道:「不必拘禮,你應該在這裏等了有些時間,那麼應該是有事了?你如今這斂氣之法練的很不錯,連我都無法看清你的境界了,不過伱練成乾坤意境已有一年多,那應當已是踏入六腑境了吧。」
「是。」
陳牧回答道:「此來正是想向師尊請教一些武道的問題,但不知道師尊如今身體如何,師尊才剛出關弟子就來打擾,實在冒昧。」
秦夢君並不在意的道:「我暫無大礙,接下來清醒的時間都會比過去久一些,你是我弟子,有武道困惑請教,何談冒昧。」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