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1月17日,周三。
入冬第一場雪,一夜之間,將燕京大地染白。
九點剛過,紅螺山紅螺寺,一個身材極高大的青年,戴着翻皮帽子穿着軍大衣,腳下蹬着手工大棉鞋,頂着漫天的鵝毛大雪走出了雄偉的山門。
「三斤」
回首紅螺寺,恍惚間,他似乎又聽到了老爹的聲音。
1983年中秋節那天,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被遺棄在紅螺山下,被看守寺廟的掃地僧發現後收養。
掃地僧姓賀,孤家寡人一個,這個嬰兒也就姓賀,大名中秋,小名三斤,一老一小湊成了一對父子。
那時候紅螺寺還沒有修復,大雄寶殿都沒有,也沒有僧人和尚,掃地僧是紅螺寺管委會的工作人員,看守那些文物與佛經法器,並不是和尚,諾大的紅螺寺廢墟中,只有父子倆人相依為命。
他有些先天不足,丟在紅螺山的時候只有三斤重,老爹從他三歲的時候就教他練習三體式樁功,六歲開始練習鐵布衫和鷹爪功,身體倒是越來越好,比普通孩子更加強壯健康。
不過他的來歷瞞不了人,地方上的人都知道,有些小孩當面罵他野種,慢慢的,他就明白自己不是老爹親生的,是被自己親生父母遺棄的,隨着年齡越大,性格也變得越來越乖戾。
性格不好,武力值又高,所以從小到大經常打架,那些罵他野種的小孩都被他打過。
畢業那年,老爹去世,他失去了唯一的管束,也失去了唯一的親人,開始自暴自棄。
他屬於紅螺寺管委會的家屬,還是住在紅螺寺,管委會每月給他發放一點生活補助費,讓他吃飽沒問題,紅螺一中也答應免他的學費,但他卻輟學了,開始在紅螺山一帶胡混,成為一個人見人厭的小青皮。
一年之後,恰好是老爹的忌日,97年11月17日,在那個大雪紛飛的晚上,三個強盜進入紅螺寺偷盜法器文物。
新來的保管員沒有老爹的本事,很快被打傷,眼看老爹保護了二十年的文物就要被盜,他衝上去活活打死了兩個,第三個被嚇得跪地求饒,依然被他打成重傷。
年紀小不懂事,又性格乖戾,偏又有一身功夫,之後繼續在社會上胡混了兩年。
99年2月份,打傷了幾個人,其中兩個重傷,然後被公安抓了,這次不可能有人保他,判了五年。
這是他人生的又一個轉折點,終於認識到了法律的威嚴,代價是自由。
為了爭取減刑,早日從所里出來,他學會了在教官面前裝孫子認慫,教官怎麼說,他就怎麼做,所有的桀驁不馴都收了起來,再鋒利的鷹爪也藏了起來。
進所里第二個月,他得到了一個神奇的運動強身系統,由此感覺到了命運對他的眷顧,他並不是一個老天放棄的人,一夜之間幡然醒悟,從此更加努力地改造自己。
99年年底,通過在所里九個月的潛心練武,小成的鐵布衫鷹爪功都已經大成。
那一天晚上,風很大,所里突然失火,風助火勢,整個所里很快被火勢圍困。
關鍵時刻,為了自救,他仗着一身功夫連破九層牆壁,生生打通了一條生命通道,同時也挽救了一百多個犯人和二十多名教官的生命。
00年年初,他獲得了減刑,服刑十個月之後離開了少管所,之後就仗着一身功夫去北影廠做了武行。
這年月武打片功夫片很多,他的運氣也不錯,功夫又強,又肯拼命,一年下來,就從一個燕京城的小青皮,變成了北影北電這一帶小有名氣的武行。
去年和吳經一起拍少林武王的時候,他還出演了男四號,片酬到了三萬六千塊。
因為在這一行發展得不錯,去年滿18歲之後,他沒有選擇接老爹的班。
不過紅螺寺管委會表示那個編制會再給他留兩年,他滿二十年之後如果還不接班,那就作廢了。
原以為可以在這一行混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