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雨歇,中南半島的空氣更加潮濕燥熱。
緬甸曼德勒街頭,半夜十點,距離宵禁還有一個半小時,但路上幾乎已經沒有行人
萊雅街水色灣23號別墅,冷白色水晶燈銳芒自上而下,照亮整個大廳。
砰!
一聲巨響,二樓書房門被大力打開,裏面跑出來個禿頂的緬甸男人,肥胖的身軀有點吃力,面色驚懼,目腫筋浮,他手裏還拿着槍,慌張朝着身後空開了兩下,人卻一個沒站穩,直直順着樓梯栽了下去
兩秒後,打開的門裏,走出一個頎長身影,黑衣黑褲,短髮凌厲,他的手裏把玩着一把軍刀,步子不急不緩,黑色軍靴一步一步,踩在實木地板上,
噠噠噠
猶如死神的喪鐘
「巴律,求你,別殺我,金子我全給你,我一分錢不要,全給你」
摔在地上的男人,滿臉是血,卻渾然不知,轉過身來,雙手合十抵至鼻尖,行着跪拜大禮,乞求渾身煞氣踏步而來的少年,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
黑色軍靴終於停在面前,跪在地上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對面少年冰冷淡漠的喉結里,擠出了兩個字
「是麼?」
「是是的十二箱金子,就埋在後院的桂花樹底下,一塊都沒少」
「不夠。」頭頂再次傳來兩個毫無溫度的字眼,又冷又輕,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抖如篩糠的男人愣了兩秒,抬頭,對上少年涼眸,「我真的只只分到了這些剩下的都都被白家老二拿走了」
「那怎麼辦?」少年蹲身,冰涼的軍刀刀尖抬起男人肥膩的下巴,「十二箱金子,只夠買你的命,買不來你泰國別墅里三個老婆和兩個崽子的命」
「你你什麼意思?」滿臉血漬的男人渾身僵硬,嘴皮已然青紫,咬牙切齒,
「巴律,老子現在還北部聯防軍任職,我的家人是軍屬,受軍方保護,你你敢」
「哼!」少年扯唇,淡淡嗤笑,狹長的眸子迸射濃重殺意,冰冷聲線自喉骨漫出,
「緬甸的軍人,從不保護叛徒逃出境的家屬!」
少年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戾,男人心頭一緊,呼吸停滯。
眼前這個人,他在聯防軍大其力總部打過幾次交道,緬北同盟軍的靈魂人物,據說父母死於一場黑吃黑的毒販火拼,八歲就拿着槍殺過人。
別的戰爭孤兒,要麼早就病死餓死,要麼被毒販用毒品控制當了娃娃兵,要麼被關在八角籠里像動物一樣互相搏殺換命活,只有他,殺了看守的毒販子,帶着兩個同伴逃了出去,被人發現的時候,拿着把刀,蹲在屍體旁邊割死人肉吃。
整個緬北聯防軍,同盟軍,甚至撣邦聯軍,無人不知「惡龍巴律」的名號,儘管見過他的人並不多。
狼狽不堪的男人腦中瞬間分析眼前處境,很明顯,他沒有絲毫贏面。
「八千萬!」他咬牙,看着眼前的男人,自齒縫擠出兩個字,「美金!」
「不夠!」少年眼皮都沒抬,一貫的冰涼聲線。
「大保最大的三個翡翠礦區,全是我的,都給你,現在夠了吧!」男人幾乎快要癱坐在地上。
「錢在哪兒?」少年扯了扯唇,露出一分淡到幾乎沒有的笑意。
「我泰國芭提雅的別墅書房!」
巴律挑了挑眉,按下藍牙耳機,「去找!」
一分鐘後,耳機傳來爆破聲,隨後就是一聲驚呼,「臥槽,律哥,真的是美金!」
少年拿刀尖拍了拍男人鐵青的臉,「打電話,讓你的兵從裏面撤出來,從現在開始,大保的礦,跟老子姓!」
男人顫抖的手幾乎連手機都拿不住,在少年毒蛇般的眸光下,撥通了親信的電話。
藍牙耳機中傳來手下的聲音,「律哥,錢已經全搬出來了,那三個女人和兩個崽子,怎麼弄?」
少年冷冷瞥了一眼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