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兩個說笑間,便來到廖氏院中,只見往日裏熙熙攘攘很是熱鬧的寬敞院裏,此時卻是無比整齊沉靜,明明柳綠花紅,卻硬是渲染出幾分肅殺之氣。
其他幾位姨娘都到了,連秦氏都在座中.
秋姨娘看着辛念走進來,哂笑一聲,悠悠道:「妹妹可真是個慢性子,看你前兒整治婆子們的雷厲風行,我還以為你是個風風火火的性情呢,卻不知今兒怎麼來的這樣晚?或許是打量奶奶寬容,所以憊懶了?」
這話當真很不客氣,辛念卻也不惱,看也不看秋姨娘一眼,徑直來到秦氏和廖氏面前,行禮問安後,這才到座位上坐下,淡淡道:「秋姐姐可不能這麼欺負我,明明是奶奶派的人最後到我那裏,我聽了信兒,趕緊換了衣裳就趕過來,連夫人都來了,我難道敢等閒視之?不過是我和奶奶之間親厚,所以她派去通知我的人,也不在意早晚罷了。」
一句話,把黑鍋順勢扣在廖氏頭上,還暗諷她擺架子調遣秦氏。
廖氏眼皮子跳了跳,淡淡道:「好了,都別為這些雞毛蒜皮爭吵了,今天叫大家過來,是有重要的事要說。」
話音落,她毒蛇般的目光看向辛念,沉聲道:「爺將毒蛇事件交給你調查,如今可查出結果了?」
秦氏擔心地看着辛念,卻見她眉毛都沒動一下。淡然道:「爺說不用再查了,結果他大致已經知道,我原本不依,但爺發了火,我也不敢忤逆。」
好傢夥,竟是一推二做五,直接把鍋扣給顧長亭了,且動作嫻熟,不見半絲猶豫,以至於連廖氏心中都忍不住開始犯嘀咕。
然而一看見坐在那裏,手指無意識扯着帕子的古姨娘,想到她「背叛」自己,想到這個把柄從此後就是自己心頭上的刺,想到今天顧長亭不在,理應速戰速決,廖氏便把這點顧慮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因便冷笑道:「妹妹說是爺的命令,不許再查下去,可我們並沒有親耳聽到,焉知不是你在爺面前花言巧語矇混過關?」
秋姨娘鳳姨娘連聲附和,就見廖氏一擺手:「罷了,現在爭論這些也沒意思。不過我倒是已經查明,往夫人後院放毒蛇的事情是誰做下的。」
一言既出,舉座皆驚。
須知鳳姨娘和秋姨娘先前對此事可是毫不知情,此時聽廖氏這樣說,兩人驚訝之後,忙都問道:「奶奶當真英明,不聲不響就查明此事,卻不知是哪個可惡的?竟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古姨娘面色慘白,緊緊盯着廖氏,臉上全是不敢置信,心中喃喃道:她是要誣陷誰?總不成要揭發我吧?辛姨娘和夫人都放過我,連爺都不追究了,難道她竟然要揭發我?不,不可能,這光天化日之下,難道她就敢顛倒黑白,把事情都推給我?她就不怕我拼着同歸於盡,咬出她來?不可能不
但是下一刻,古姨娘就見廖氏冰冷的目光看向自己,沉聲道:「毒蛇是嶺南之物,我們這裏也只有一個嶺南出身的人,且我已經查明,當日就是她通過張婆子,將毒蛇運進府中,偷偷放入夫人後院。」
說到這裏,狠狠一拍桌子,斷喝道:「古氏,鐵證如山,你還不認罪麼?」
古姨娘瞪着她,似乎到此刻都不信廖氏真敢把黑鍋推給自己,卻見其面沉如水,冷冷道:「看來證據確鑿,古氏無言辯解。既如此,來人,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以儆效尤。」
「等等。」
秦氏終於坐不住了,看向廖氏不悅道:「人證物證都沒看到,便下這樣結論,是不是太草率了?」
「姐姐要看證據,稍後我自會奉上。我也知此事重大,已經向王妃稟明。王妃說了,謀害主母,這是死罪,念在她多年服侍世子,又育有一子的份兒上,留她全屍下葬。」
廖氏抬出王妃,秦氏便無話可說,她總不能再說「我也去稟報給太妃知道,請她老人家定奪」吧?如此一來,豈不成了挑撥太婆婆和婆婆的惡媳?王妃和廖氏豈能容她?只怕太妃也會不高興。
當然,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