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到是禍躲不過的地步了?」古姨娘有些不服:「就算她真是那位姚姑娘,也已經是個婦人,哪比得上你和王爺是從一而終的感情?再者,你還有六仔和丫丫,她有什麼?孤孤單單一個人,連個兒女都沒有,如今又跟着大姑奶奶投奔了來,顯見得是夫家也容不下,如此說來,她是個天煞孤星的命。」
「不是這樣說。」辛念勉強一笑,暗道:你根本不知當求而不得的人重新出現在面前時,那份天崩地裂九死無悔的歡喜和慶幸。若非如此,上一世里我又如何會那般糊塗,輕易便信了譚鋒的鬼話。
廖太妃身死,自己脫不開嫌疑,幾天沒和顧長亭見面,分辯都無從說起。偏偏就在這夫妻感情最危機的時候,姚雨桐竟然跟着顧雲賢回來了。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屋漏偏逢連夜雨,船行又遇打頭風。
一念及此,不由有些灰心,辛念倒不怨恨顧長亭:他如今反應乃是情理之中,就算他從此一心為姚雨桐打算,也不能說他是錯的,畢竟自己前世豁出性命跟隨譚鋒的愚蠢行徑,還歷歷在目。
只是當日為了六仔丫丫,想要在這府中當家做主,不看人臉色過日子的雄心壯志,卻是熄了大半。
辛念推開窗,看着滿院蕭瑟,忽然就覺着挺沒意思的:或許,還是回清涼閣吧,帶着六仔丫丫,過着與世無爭的平淡日子,他們的前程就靠自己去掙。顧長亭總不至於再對兩個孩子不聞不問,至於峰哥兒,不是說姚雨桐孤身一人嗎?若是他願意,就讓他養在對方名下,大概會比在自己身邊更好。
辛念盤算着這些,古姨娘見她神思不屬,心中也越發惶急,然而想一想,這些事終究不是人力可以扭轉抗衡,於是握了她的手,輕聲道:「不管怎樣,這府里也不至於就沒咱們的立足之地了,環境越是艱難,我和妹妹越要同心協力,抱團取暖,怎麼都要好好活下去。」
「好。」辛念也察覺自己確實太頹廢,於是沖古姨娘笑笑,接着又說道:「你快回去吧,如今府里忙,哪一處都需要人手,尤其是太妃的喪事,萬一找你又找不見,別被奶奶趁機借題發揮。」
「好,那我去了。」
古姨娘起身告辭,辛念這裏打起精神又應付了半日差事,眼看着太陽便慢慢沉到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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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大姑奶奶過來了。」
顧長亭收起手中盒子,抬頭看去,只見顧雲賢一身白衣走進來,兩隻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哽咽喚道:「長亭,我們這就沒了母親麼?我不信,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怎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早知道,我該早些回來,怎麼也不至於就連最後一面也見不上,嗚嗚嗚」
顧長亭嘆了口氣,輕聲道:「姐姐節哀,你一路長途跋涉,風塵僕僕,又經歷了這樣的大悲痛,還要保重身體。」
顧雲賢點點頭,來到顧長亭對面坐下,接着眉眼間便帶了幾分煞氣,沉聲道:「我聽說,母親和錢嬤嬤被雷電擊中的時候,是你的寵妾辛氏在場,兩人還當場吵了起來」
顧長亭眼皮子也不抬,淡淡打斷顧雲賢:「姐姐想說什麼?」
「我還能說什麼?這樣不懂禮數的妾室,你竟還容着她在府里,焉知母親不是被她害死」
不等說完,忽見顧長亭抬眼看向自己,目光銳利如刀鋒,然後聽他一字一字沉聲道:「姐姐慎言,這樣天大的罪名,辛氏擔不起。且雷電之怒,豈是人力可抗衡?」
顧雲賢一窒,卻又不服氣,咬牙道:「那那她和母親爭吵總是真的吧?她這就是忤逆,是大不敬」
「這兩天因為母親的喪事,我還沒去見念念,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還沒問。不過念念
雖然性子剛強,但一向與人為善,與世無爭,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去母親面前頂撞。」
「與人為善?與世無爭?」顧雲賢冷笑一聲:「如今府中大部分權都是她掌着,你和我說她與世無爭?我的傻弟弟,你一向聰明絕頂,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