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昌衡想要誤國嗎!」
王恆岳一臉的怒氣。
蔡鍔長嘆一聲:「若中國軍人人人都像王師長這般為了國防不計生死,拋棄成見,團結一心,那西藏又焉能一叛再叛?如今民國初立,大總統新即位,正是你我軍人一展國家威嚴,廓清地方,重振中國雄風的時候。王師長此來,蔡鍔銘記在心。」
「蔡都督客氣了。」王恆岳謙虛了下。
「聽說百里兄也去了王師長那,可喜可賀。」蔡鍔忽然說道:「百里兄世之大才,得此人則前程不可限量,可惜兩赴東北,遭人嫉恨,非但無功而返,反而還險些遇害。今番好了,王師長求賢若渴,百里在王師長麾下,何愁本能一展xiong中報復!」
王恆岳點了點頭,我倒還想把你也拉過來,可這不太可能。你蔡鍔是都督了,我不過是個師長,哪有讓一個都督聽師長指揮的道理?勉強把這心思按捺下去。
蔡鍔隨即把話轉到當前局勢上來:「叛軍圍攻巴塘甚急,王師長以為這仗該如何打?」
「原本好辦,川軍救巴塘,滇軍圍剿叛軍,可現在尹昌衡遲遲不動,巴塘被叛軍晝夜攻之,危在旦夕。」王恆岳脫口而出:「我的意思是,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往巴塘而去,即便不能救巴塘,也能威懾叛軍,救濟巴塘川軍。一路則掃dàng鹽井周邊,爾後與巴塘形成呼應之勢。」
蔡鍔微微點頭:「我也正是這麼想的。只是」
「蔡都督!」王恆岳知道蔡鍔心中想法:「眼下政龘府態度不明,尹昌衡又深恐滇軍繼續進發,觸動他的地盤,滇軍可威脅巴塘,王某率部下西攻碧土、北擊康芒、掃dàng寧靜,三地若破,則鹽井周邊再無叛軍,爾後兵鋒直指巴塘!」
「好!」蔡鍔大喜:「王師長忠心為國,不避生死,此國家之幸,國家軍人之榮!王師長,鹽井周邊就拜託了!」
「都督!」一名滇軍士兵匆匆奔來:「鹽井西面出現叛軍蹤跡!」
王恆岳再不遲疑:「蔡都督,巴塘見!」
「巴塘見,王師長!」
王恆岳翻身上馬:「獨龘立混成師,集龘合!」
說着接過戰旗,拔出戰刀,當空虛劈一下:「弟兄們,看清了,旗上寫的是什麼!」
「平叛第一功!」
王恆岳戰刀朝西面一指:「平叛西藏,格殺勿論!殺!」
「殺!」
驚天動地的呼聲中,這支才結束戰鬥沒有多久的部隊,在他們恆帥的一馬當先之下,又如潮水一般,爭先恐後,蜂湧而出
「王恆岳,何其壯哉!」蔡鍔連聲嘆道。
「將軍不避戰,士卒不畏死,是為勁旅,四川有此人,是幸,恐怕旁的地方很難染指了。」殷承獻也嘆息一聲:「成渝對立時候,此人雄踞地方,武力威懾,一絲一毫不肯讓步,我原以為他此次不肯用命,沒想到,沒有想」
蔡鍔面sè凝重:「他把實力看得重,名頭看得虛,都督位置說讓就讓,軍事參議院議長也久久不去上任,獨龘立混成師被他打點的兵強馬壯,這樣的人是梟雄。可在民族大義上,他卻一點也不含糊,親臨戰陣,不懼生死,又是大大的英雄。看不透,猜不透這個人那。王恆岳那,王恆岳那」
在西藏,有一座唯一的天主教堂,就在鹽井。
在大多數人眼裏,藏傳佛教是西藏唯一的宗教,但在在1855年的時候,一位法國傳教士卻通過與當地政龘府的交易,換來了修建教堂所需的地皮與水源,並興建了一幢足足佔地有六千平方米的天主教堂。
在這座天主教堂所在的村子裏,只為讓人驚訝的一點,幾乎一大半的人信奉的並不是藏傳佛家,而是與西藏格格不入的天主教!
有趣的是,村里新出生的小孩也會被家長帶到教堂,請神父取個「保羅」、「安妮」這樣的「教名」,伴隨他們終生,不再另取藏族名字。他們死後也是按照天主教的儀軌進行土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