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京都當局因為這一陣突如其來的炮響而惶恐不安時,距離京都城七十餘里的明軍大營內,薛恪正開心的像孩子一般。
這炮當然是他授命打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給京都附近的日本人製造點心裏恐慌罷了。
後勤補給還沒到,距離最後的決戰還差點時間。
「第一批補給,一共三個基數的炮彈剛剛抵達大阪港,第二批、第三批還在海上。」
參謀官時刻關注着後勤的進度,幾乎每一天都會向薛恪進行反饋。
這裏提到的基數,是一種專屬大炮的計量數據。
為了最大限度的保障炮管安全,加快炮管冷卻速度,火器司定下了十五枚炮彈為一個基數,打完一個基數,就需要兩個時辰的冷卻。
這一次,薛恪帶來的艦隊一共拆下了四十二寸口徑的重炮八百門,三個基數就是三萬六千枚!
而這,僅僅只是第一批,而且八百門炮也並不是薛恪帶來的全部,這只是拆下來的,還有沒拆下來扔裝在船上的還有數百門。
只所以沒有拆完,那自然是為了執行海上護衛補給船隻的任務。
「到大阪的話,那就快了。」
薛恪走到沙盤前,精神頭興奮起來:「大軍準備拔營之事,讓那些從軍準備吧,在神戶放了他們兩天假,也該他們耍夠了。」
「是。」
帥帳之內,幾名傳令兵領了命離開。
看了一陣,薛恪又問道參謀:「京都方面的軍情如何?」
「堪稱大軍雲集。」一說起這事,參謀便笑了起來:「日本人在京都城外紮下的大營綿延四十餘里,估計,最少也是幾十萬號人。」
「嚯!」
一聽幾十萬,薛恪頓時驚嘆一口氣,而後扶額大笑起來:「日本人腦子裏都是糞不成,我軍炮陣之威下,他們難不成覺得靠着整齊的軍陣就能扛得住炸了?」
幾十萬號人密密麻麻擠在一起,那就是幾十萬活靶子,炮手都不用瞄準,直接瞎着眼開轟就足夠了。
在這一點上,日本人有的時候就好像德國人,固執且嚴謹,其實就絲毫不知道變通。
大軍團大規模作戰,列陣分明那是冷兵器時代才能發揮出戰鬥力,而在熱武器時代戰爭,依舊擺出極其整齊的軍容前進的戰術日本人仍舊堅持,這可不是胡說八道。
在明治維新之前,英國人的艦隊抵達日本,日本當局跟約翰牛的戰爭,就是這般,即使海面上英軍艦隊的炮彈遮天蔽日,岸防的日本人就傻傻堆在一起讓轟炸,根本不去分散躲避。
而等到山縣有朋出任日本陸相之後,他的學生乃木希典更是把這套戰術發揮到了近乎病態的地步。
日本入侵朝鮮之後,在旅順跟沙俄打仗,面對沙俄的重機槍陣地,乃木希典命令日軍排着整齊劃一的軍陣壓上,迎面撞進重機槍子彈組成的金屬風暴之中。
創下了現代戰爭史都罕見的單日傷亡一萬餘人!
這可不是凡爾登那種大會戰,這只是一場小規模的局部戰役。
乃木希典用冷兵器時代的整齊軍陣去參與進現代戰爭,簡直就是腦子有坑。
這種打法也被西方謔稱為『肉蛋戰術』。
旅順之戰結束後,乃木希典就被撤職,也是從旅順之戰後,日本人才開始學會適應熱武器戰爭的散兵陣。
而今日之戰,日本依舊如此固執愚蠢,明軍都已經挺進到了京都近郊,沿途大阪、神戶的日軍幾乎悉數被殲,而在京都,足利義滿還擺出了分明的軍陣,將幾十萬大軍集中在一起。
這種操作實在是讓薛恪一直無法理解,最後只能歸納為日本人的腦子還沒有發育好。
「既然他們一心找死,咱們當然得成全他們。」
薛恪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的善茬,從第一次被啟用平定台灣,再到十幾年平定南洋百國,他的戎馬歲月中,或許殺得人沒有馬大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