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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
雲水鎮。
秋嫂天不亮就起床到了後廚檢查廚子們做的九月九的吃食。
門房的幾個夥計將庭院打掃乾淨後,將踩着露水摘回的茱萸遍插林家大院各個角落。
劉媽帶着人將昨夜以五色紙做成的斜面旗,連綴成行,插於各個房子的滴水檐上。
安容生讓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將從盤重錦花坊買的九百九十九盆菊花按照九九歸一的說法,擺放在林家大宅指定的位置。
天亮。
丫鬟們婆子們將盛裝了菊花水的瓷盆擺放在林家正房大院裏。
林紀楠帶了眾人用菊花水沖洗面部。
淨面後,眾人在林紀楠的帶領下到了祠堂。
簡單的祭祀。
眾人匆匆離開祠堂。
每年的重陽祭祖,林紀楠都不讓眾人在祠堂多呆上片刻。
雖然眾人疑惑,但又有哪一個敢忤逆這個林大當家的呢?
九月九的早飯是江南重陽特有的吃食。
一眾人等圍桌而坐。
秋嫂笑容滿面,喜滋滋的指着梨花木大桌上的各種吃食一一介紹起來。
「這啊是重陽糕,重陽糕又叫花糕、菊糕、五色糕,制無定法,較為隨意。」
安容順笑盈盈的用筷子夾起一片重陽糕輕輕放在林桐卓的額頭上,道「時間真快,我這二小子也這麼大了。娘祝你早日康復,和水芸喜結連理,早生貴子。」
林岳宇將頭伸到許茹寶面前,撒嬌道「娘,該我了。」
許茹寶嗔怪的用手指猛一戳林岳宇的腦袋,道「你什麼時候才能真的長大?」
林岳宇調皮地朝圍桌而坐的眾人吐了吐舌頭。
林紀楠夾起一片重陽糕放到林岳宇的頭上,鄭重的說道「岳宇,你大哥寄情詩文,你二哥身體又受疾病拖累,你做為林家的兒子,要為爹爭氣,不要讓爹失望。」
林岳宇的眼淚立時涌了出來。
他從沒有想到一向威嚴的林紀楠會當着眾人的面為他夾重陽糕,他更沒有想到自己的爹會當着大家的面說出這樣的期許。
許茹寶將林岳宇摟在懷裏,感慨的說道「我的岳宇長大了,娘老了。」
林岳宇的淚徹底掉了下來。
張芝蘭哈哈的笑了起來。
「哎呀,你們這是當老人嗎?怎麼就把孩子都說哭了呢?今天可是個好日子。」
張芝蘭夾起一片重陽糕,轉身對身邊的單凱,道「單凱啊,雖然說咱們是義母和義子的關係,可我今天要當着眾人的面說說心裏話。我打從看你第一眼起,就特投緣。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你,我就——」
張芝蘭的眼淚掉了下來。
單凱拿起手帕遞送給張芝蘭。
張芝蘭抓起那手帕連連擦了幾下,道「我這輩子最大的痛就是丟了兒子,你讓我有了活着的希望。」
張芝蘭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林紀楠安慰道「不是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嗎?怎麼自己到要哭起來了?」
張芝蘭將重陽糕輕輕放到單凱的額頭上,道「娘祝你身體康健,早日遇到對的人。娘要好好活着,娘也要抱孫子。」
單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道「乾娘想的太遠了。」
張芝蘭擺手道「不遠不遠。你看哪家的公子不是二十多就當了爹呢?」
單凱笑着搖了搖頭。
眾人捂着嘴偷笑。
秋嫂笑着朝身後擺了擺手,一個男人捧着一個酒罈走了進來。
秋嫂指着酒罈,道「重陽佳節,必飲菊花酒。這菊花酒是祛災祈福的『吉祥酒』。今年的菊花酒是一早就在蘇州酒坊預定的,用的是頭茬菊花瓣,最香的蕭山稻米,生地黃取自老頭山,枸杞子用的是寧夏寧遠的三年子,水是取自蘇州南山的甘泉。
這酒不上頭,可明目、治頭昏、輕身、補肝氣、安腸胃、利血,總之啊,是上好的補